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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蝉声悠然,月朦胧。
偌大的寝阁内,华灯旖旎笼罩。
司马文浩侧身卧于云罗绸铺就的锦榻上,只随意披着件紫色单衣,泼墨般的长发并未束起,如水的墨发散落在床榻上,泛着淡淡的光泽。
“可以动了吗?”他抬眼看向南宫?,一双妖娆妩媚的眼眸睨着他,似笑非笑地说道。
“再等等。”
“我都快累死了,你快点!”
南宫?顿了下,瞟了他一眼“当初可是你求着我,我才来的,才这么一会儿,你就受不了了?”
“行行,我错了还不成么,你倒是快点,不然我可真坚持不下去了!”
南宫?唇角一勾,提着笔又沾了些颜料,“再有几笔便成了。”
司马文浩幽幽地叹了口气,略带哀怨地望着他,不满地嘀咕,“这都画了一晚上了,我这胳膊都酸死了!”
“当时我便告诉你,用这样的姿势会很累,可你不听,这下可吃到苦头了吧?”
司马文浩突然眯了眯眼,盯着他,“南宫,你不会是为了折腾我,故意画这么久的吧?”
听了他的话,握在手中的笔一顿,险些在画上落下一个墨点子,南宫?咧了嘴角,“当然不是!”
司马文浩冷笑一下,最好是这样,不然他可不会放过他!
半晌,他道:“南宫,你这画跟谁学的?”上次去他房里,便看见他房里挂了数幅画像,开始还以为是请哪位高人所作,可一看这落款才知道都出自同一人之手,而这次他也是求了他许久,才求来这次机会,让他替自己画上一幅画像的,但却不知他这一手好技艺是谁教的。
他并未回答,又开始垂头描绘,但时不时地抬头望上他一眼,然后再提笔细细勾勒。
被晾在一边,司马文浩不满地撇了撇嘴,嚷嚷道:“你倒是说句话啊!”
“说什么?”他抬头
“说说你这画技是同谁学的?”他倒是很好奇,是何人能教出这样一个徒弟。
南宫?低了头,淡淡道:“没人教过我,自学的。”
司马文浩张大了嘴,足以吞下一个鸡蛋,无师自通?说出去谁信呢?
“南宫,这便是你的不对了,你这家大业大的,放眼北楚谁不知我们北楚首富,南宫?啊,你家里环境这么好,还画得一手好画,说是自己无师自通,这……这可着实说不过去!”
“家境好都是后来我一点点拼出来的,我早先可是穷的叮当响呢!”
他竟然会有这种际遇,一时好奇心起,遂问了问,“那有多穷?”
“身无分文,流落街头。”
忍不住又多望了他几眼,案几前的南宫?坐得笔直,举手投足间尽是说不出的潇洒,真想不出他流落街头时,又会是怎样的一番场景。
微凉的夜风透过窗轻轻地拂在他脸上,带起了一丝散落的碎发,远远的,可以望见公主府内其他的建筑,一层一层楼阁亭台,像泼墨山水渲染在宁谧的夜色里。再回头,他依旧专注于身前的画作中,只是眸子里却是说不尽的落寞。
每个公主府里的人,都有属于他的故事,像他自己便是被人送进来的,虽然有千般不愿,但也是无可奈何,但他们堂堂七尺男儿,又怎甘心屈于一女人身下求欢?
他们也是人,也有爱憎,也有喜怒,所以他不甘,不甘心自己如玩偶一般任人摆布,可那又怎样?到最后还不是敌不过上位者的一句话?
“好了。”南宫?撂下笔,抬头冲他一笑。
司马文浩起身走到窗边,拿起画,“唔,还不错嘛!”
“你若是喜欢,等我回去再给你提副词在上面!”
“呃,那便太好了!”
南宫?只是一笑,“等我提好词便派人送过来。”抬头看了看窗外的月色,“今日已经很晚了,你也早点歇吧!”
“等等。”司马文浩一下拉住他的手,他知道他也定不是心甘情愿来到公主府的,既然这样那他们何不一起离开?他抬起头,眼里尽是诚恳,“我知道你过的不快活,要不咱们一块逃了吧!”
“逃,能到到哪?能逃得过北楚的追兵?能逃得过北楚皇帝的一声令下?”
“咱们去南诏吧,那里山清水秀,到时候咱们找一处风和日丽的地方,隐居下来,就算追兵赶来,他们也找不到咱们的!”
“文浩,别幼稚了,咱们是逃不了的!”他撇开头不去看他,一步一步走了出去,“况且,我还不能走,我还有许多事没有做……所以我还不能同意一起走!”
“是为了那个女人么?”他蹙起眉,望着他,“她有什么好?竟值得你如此对她?!”
他抬起头,笑了一下,“我留下,的确是为了她,但不是要她生,而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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