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明山面子上挂不住,咬牙切齿,大声怒吼,随后操起了老绑(扫帚),拨开人群,任谁也拉不住,二话不说就使尽全身力气往韩宏成的身上打去,“你这混账畜牲,还不放手,你哥刚走,你这是想气死我!”
谁知韩宏成就是不放手,死死地拽住那女人的胳膊,很快就渗出血来。
“都过来帮忙!把他给我拉开!”
韩明山把他打得身上都是血痕,眼看着自家儿子发了疯似的,打死不放手,他连忙喊道。
几个壮汉上去抱住韩宏成,另外几个去掰他的手。
“喀嚓……”
周围人都能听到骨头断裂的细微声,几个男子吓得连忙放开,不过那女人已经挣脱。
韩玉看着韩宏成,也不过二十多岁,皮肤黝黑,就是寻常的农村男人装扮。
手骨断裂,这是非常明显的,手指头都耷拉着,但韩宏成好像不知道疼似的,傻呵呵笑了几声,忽然躺在地上,嘴里吐白沫,黑眼珠子都没了,全是白的。谁都不敢上去拉,就这么看着,忽然,韩宏成站起来,眼珠子仍是全白,张嘴说话,语速很慢,听起来叫人身上发毛:“爹,娘,我是宏信啊……我是宏信……我死的好惨,底下太冷,给我烧几件棉袄下去……铁娃不知道跑哪去了,就我一个人,没个伴儿……把我媳妇儿也烧过来吧。”
“鬼附身!”
本来几个人还想上去拉一把,有人喊了一句,周围人吓得立马躲的远远的,一个个浑身发毛,大热天的身上发冷。
韩明山和从屋里奔出来的胡氏听了,也都惊到了。这声音这语调,完全就是韩宏信的,没有二样。
韩玉再怎么也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现代人,对鬼神是从来不相信的。鬼附身这种事电视里见到过,这现实中碰到,还是大姑娘坐轿——头一回。你说信吧,那是三观尽毁;不信吧,但就发生在眼前,别提多真了。
“小玉,你怎么跑来了!”
正当韩玉看着出神,林氏上来抓住她的手,抱她起来,这让没反应过来的韩玉猛地一颤抖,林氏附在她耳边小声说道,“不叫你来,不叫你来,你非来,现在害怕了吧。走,咱躲远点。”
“宏信,走了就走了,你要啥爹都烧给你,爹求你了,别再回来害人了,赶紧走吧。”
韩明山竟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韩宏成不停地磕头,央求地说道。
胡氏也跟着跪下去,说道,“宏信,平日里爹娘都没有亏待你,你还有啥不瞑目的,快回去吧,赶明儿五七的是时候,多给你烧点钱,烧座宅子给你。”
五七,顾名思义,就是人死之后的第五个七天,在古代农村里,是非常隆重的。因为这是阴间大门敞开,鬼魂进入其中的时候,要给逝去的人烧大量的纸钱元宝、烧扎好的房子、马车等人间的东西,让他们在阴间投胎之前也能过上好日子。
“爹,娘,咱家宅子太凶,你们都得下来找我。”
说完这句,韩宏成“砰”的倒地,鼻子里喷出血来,不省人事。
对于这戏剧化的一幕,韩玉真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完全被这一切都惊呆了。前世建立起来的世界观率先崩塌,她甚至怀疑,这个历史上并不存在的朝代,是不是真的有鬼神存在?
众人帮忙把韩宏成抬进屋里,胡氏也顾不得哭了,照料着小儿子。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行又遇打头风。因为这件事,不光韩明山家里,整个韩氏都乱了。很多过来看热闹的,也都吓得匆忙离开了。
张思虎跟着韩宏亮,来到了韩明山的宅院里。
韩明山连忙迎上来,苦着脸说道:“思虎,你得帮帮哥啊!刚才宏信附上宏成的身了,也说这宅子凶,你给看看,你要是还说凶,我二话不说就搬家!”
张思虎笑笑,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碗口大的罗盘,罗盘背面是一个八卦,正面除了中间一个很小的指针,八个方位上分别还写有:乾、坤、坎、离、震、艮(gen)、巽(xun)、兑。旁边都是密密麻麻的小字,看不太清楚。
张思虎在院子里转了三圈,在大门口站定,向偏左的方位看了一眼堂屋,随后瞄了罗盘一眼,又走到院子的中央,看了一眼罗盘,随后又在几个地方站定看罗盘。从他站的几个地方,指针形成的交汇点来看,正是堂屋门口。他踱步到堂屋门口,蹲下来,把罗盘放在地上,里面的指针转了一圈,重新回到原先的位置,轻微地晃动着。
“搬家吧。”
张思虎拿起罗盘,就往外走。
韩明山也没有追上去,高声问道:“思虎,你看出个什么眉目?”
“按理说,你们韩氏的事儿,我一个外姓人,不该管。”
张思虎说完,顿了一顿,“你家堂屋门口,下面有脏东西,没法治,赶紧搬了吧。”
还有一些没有走的人,也都纷纷劝道:“六叔,搬了吧。”
“搬!”
韩明山掷地有声,说道,“搬之前,我倒要看看,这堂屋地下有什么脏东西。宏亮,给我挖!”
林氏听罢,赶紧往外走。
韩玉说道:“娘,别走啊,咱看看有啥东西。”
“你思虎大(大伯)都说了是脏东西,不能看,沾上了晦气!”
说罢,林氏放下韩玉,拉着她的手,匆忙往家里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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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附身,有点玄乎,不知道你信不信,啸月小时候真心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