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现代社会的夜猫子,到古代农家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良好习惯,韩玉早已经习惯了早睡早起。昨晚忽然熬夜,一下子没有适应过来,等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日上三竿,就是农家人常说的“太阳晒到屁股了”。白泽是那种早睡晚起型的,等韩玉醒来的时候,他还在呼呼大睡。
考虑到今天要跟张根和郭氏针锋相对,清醒之后,韩玉赶紧就准备穿衣起床了,顺便在白泽的额头轻轻亲了一下,这样一来,他也跟着醒过来,揉着眼睛,嘴里呜呜啦啦不知道说的什么。
“阿泽,起来了,咱们的敌人随时可能会偷袭,咱们要赶紧起来做好准备,要打个漂亮的胜仗。”韩玉下了床,斗志昂扬地说道。
听她这么一说,白泽的睡意立即就消散了,拉开被子,直接把自己暴露在寒冷中,更加精神,冻得一个哆嗦,连忙拉了衣裳穿起来。按照他以前的说法,把被窝弄凉了,自然就不会想睡了,这叫破釜沉舟。
“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白泽高声朗诵,字字句句如钟声回响,满是豪情万丈,荡气回肠。
听得屋里人声,黄四娘这才来到外面窗户旁,喊道:“小玉姐,阿泽哥,你们起来啦,刚才没敢叫你们,肯定饿坏了吧,快点出来洗洗吃饭。今儿个的太阳好着哩,正好也晒晒暖。”
黄四娘再怎么也是个女人,很有自己的心思,眼看着韩玉和白泽一直醒不来,她急得在院子里来回转圈,又不好直接喊他们起来。她担心的是。要是这个间隙,张根跟郭氏忽然来了,肯定很难应付。听得两人的声音,她这才松了口气。
洗脸水兑好,不烫不凉的,等到白泽和韩玉刷了牙洗了脸,黄四娘这才把饭菜端到堂屋的桌子上,还不忘都作坊那边喊了一声:“三哥,快别忙活了,来吃饭吧。”
马三捋着袖子。走出作坊,来到院子,应道:“阿泽哥跟小玉姐起来了是吧?”
黄四娘说道:“恩。起来了,就差你了。”等到马三来到跟前,她小声说道,“我害怕这个时候那两人会过来呢,现在就好了。”
马三笑笑:“有什么好害怕的。他们再厉害也吃不了我。走吧,吃饭去。”
人,之所以成长,不是因为年龄,而是经历。你能看到一个只有十八岁的孩子的脸上写着三四十岁的沧桑,那是因为他经历太多。所以,刻写在脸上的不是岁月,而是那一段段刻骨铭心的酸楚。或者更准确一点说,是岁月把悲欢离合、酸甜苦辣、爱恨情仇雕刻在一个人本来平滑柔润的脸上,使得它像是失了水分一般,干枯如冬天的枝桠。
马三就好像是一夜之间长大了许多,包括内在深处最不为人知的心智和想法。包括外表,都在不知不觉地发生着细微的变化。如一朵静静开放的花。人们往往惊艳于它开放时候的美丽,却极少有人看到它绽放的过程。
“你们什么时候起来了的,饭做好了就先吃嘛,为什么一定要等着我们,你们要是饿坏了,我们肯定也过意不去。以后可别这样了,饭做好就吃,不用刻意等。”看到两人进来坐下,韩玉看着他们说道。
黄四娘点着头,说道:“我们不饿,等等没关系的,自个儿吃着一点也不热闹,还是都在一块吃好些。”
马三说道:“今儿的天气 好得很,可以晒晒被褥,时间长了就容易潮了。”
白泽吃着,还不忘张嘴说话:“是啊,这种天儿,被褥床单都晒晒,夜里睡觉的时候,都能闻到阳光的香味。”
“哟哟,还阳光的香味,你这想象力真真是极好的。”韩玉沿着碗边喝了一口米茶,打趣道,“再好的天,再大的太阳,晒的时间再长,睡觉的时候不洗脚,那绝对闻不见阳光的香味,都是臭脚味,你们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白泽抗议道:“吃着饭,别说这么恶心的事儿成不成。”
韩玉坚持道:“也没见你少吃一口,胃口不是一如既往地好么。再说了,说洗脚有啥恶心的,你要真说恶心,猪蹄子每天泥巴地里跑来跑去,那人还抢着啃呢,咋没人觉得恶心。”
四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不亦乐乎,笑声不时响起来,甚至都忘记了今天还有一件棘手的事情等着。
“唉哟,这个点,吃的是清早饭还是晌午饭啊。看起来是有啥喜事,从大门口就听到笑哈哈的多热闹。”就在这个时候,郭氏的生意从门外传来,而这个时候,她人还没走进大门,正是不见其人先闻其声,声音落下之后,她这才进来院子里,看着堂屋里说道。
“哎呀,婶子,根叔,你们来啦,我们吃的这是清早饭,一脚睡到这个时候才起来,成不了啥大气候,哈哈。”韩玉也不站起来,一块白菜帮子还在筷子上夹着,汤水一滴滴往下落,好像是屋檐下的雨水,笑着看向外面。
郭氏在前面走着,来到堂屋门口,饶有兴致地看着扫了一眼桌子上的饭菜,说道:“这要是传扬出去,你们可还真是出大名,能睡到现在,不佩服都不成,俺两口子就怕来得早了,你们还没起来,果然,这么做是有先见之明。”
其实张根和郭氏敢这么嚣张,就是因为他们拿到了把柄,什么把柄?从马三怀里搜出玉佩,而且又这么多人看着,如果他们报官,官差过来调查,证人这么多,哪怕是被诬陷的马三,也绝对成了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