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紫不知锁儿为何明明笑了,却又突然哭了起来。只得伏身跪下道:“是不是奴婢说错了什么话,惹的侧福晋不高兴了?”
锁儿坐起身,拉烟紫起身:“你并没有说错什么话,我只是又想起了那个噩梦。”
没有跟大阿哥在一起,锁儿总会胡思乱想。
又何况,这么冷的晚上。四周寂静无声,那个梦如此的真切,让锁儿心里又惊又酸。
“那个噩梦…….只是一个噩梦…….天也不早了,侧福晋还是赶紧睡吧。”烟紫扶着锁儿躺下,又给她掖好被角,按照回雪的吩咐。一夜都守在锁儿床前,有时候实在困了。才坐在地上,打一会儿瞌睡,锁儿轻轻的一个翻身,或是轻轻的叹了口气,烟紫都会瞬间醒来,竖着耳朵听一听锁儿的动静。直到确定锁儿又睡了,她才会松一口气。
房间里点着炭火,倒很暖和。只是地上冰凉,烟紫在地上坐了一夜,似睡非睡,朦朦胧胧。下半身都冻麻了。
直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她惊醒。
很久没有听到这么急促的敲门声,恨不得把相印殿的大门踢下来才算。
烟紫眯着眼想着,会不会是四阿哥来看自家主子了呢,可很快便否定了这个说法,四阿哥敲门,没有这么粗鲁。
相印殿是这后-宫之首,敢在相印殿门口这么嚣张的,怕是皇上的人来了。
果然,烟紫凑到窗户那里细细一听,便听到几个人的叫嚷:“开门,快开门。”
来的不止一个人。
烟紫心里有些害怕。
平时,不管是哪宫的人来相印殿传话,都是规规矩矩,恭恭敬敬,可如今,来的人像疯了似的。
烟紫刚将窗户打开一条缝,便见窗户外面有张人脸,正往屋里瞅着,烟紫跟他对视了一下,吓了一大跳,细看之下,却是王方。
王方也是一脸的焦急,瞧着锁儿侧福晋还躺在床上,想必还在睡着,便压着声音对烟紫道:“主子说,外面的人,怕不是好来路,让你看好锁儿侧福晋,不要让她乱走乱跑,若实在不行,那帮人进来,你只说锁儿侧福晋病着,不便下床,主子自然会找对策,知道吗?”
外面还是漆黑的一片。
除了王方贴近的那一张脸,院子里一片黑暗。
隐隐约约有树影。
也是黑乎乎的。
树影上的月亮只剩下镰刀大小,昏暗,冷清。
渐渐的被一坨黑云给盖住了。
寒气从打开的缝隙里侵进。
烟紫只觉得脖子里一阵凉意,屋子里的蜡烛快烧完了,发出“噼啪”的声响,烟紫透过昏黄的光,见锁儿还那样躺着,才小声问王方:“这些人…….是来找主子的?还是来找侧福晋的?我听着,好像来者不善?”
“主子早想到这一点了,所以一直没让开门呢,我不能多说了,得去开门了,不然,一会儿怕他们就会翻墙进来。”王方急急去了,走出两步,不忘回头叮咛烟紫:“你快把屋子里的蜡烛吹灭了,你跟锁儿侧福晋就呆在屋子里,不要出来。”
王方刚走,烟紫便速速的合上窗户。
心想着,这一次不知又有什么事,为何天还没有大亮,就在相印殿门口擂门,怕不是好兆头。
想了半天,不得其果,见小桌上的蜡烛将熄,又奋力的扑闪了两下,火苗一下子窜的老高,屋子里突然亮了一下,想起王方交待的话,烟紫忙小跑过去,“噗”的一声,吹熄了蜡烛。
“烟紫,是谁这么早就敲门?”锁儿坐起身,在黑暗里摸索着想穿衣裳,烟紫忙扶着她躺下,一面小声道:“侧福晋还是躺下吧,主子有交待,若不是万不得已,侧福晋不能出房间的门。”
锁儿翻身瞧瞧外头,伸手不见五指,可敲门声那么大,她早就醒了,见烟紫附在窗户那跟人小声说话,她也没听出什么来,便又问烟紫:“刚才是王方在跟你说话吗?来的这一伙人是谁?”
烟紫摇摇头,将声音压的很低很低:“侧福晋还是在床上躺着吧,过了这一阵子,侧福晋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烟紫也只能缩着身子蹲在床头,双手抱膝,静静的听着外头的动静。
黑暗里。眼睛看不见,耳朵就特别的灵。
外面“吱呀”的开门声,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倏地豁开了烟紫的心。
她只觉得心里一阵刺痛,一股凉意从胸腔一直冲到喉咙。
她在害怕。
回雪在廊下站了许久,见锁儿房里的蜡烛熄灭了。才松了口气。
王方刚一开门,便被一个穿黑色盔甲的人给踢了一个跟头:“你是死人吗?叫了那么一会儿了,才知道过来开门?”
王方一直是个得力的奴才,连岑梨澜也要对他客气三分,可这伙人,分明没有把他看在眼里。踢他的时候,犹如在踢一只死狗。
王方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嘴角已渗出了血,额头上也鼓起一个大包。看着很是狼狈。
正室廊下有一排灯笼,大门口前后也各有两盏。
回雪站在灯影里,望着王方被他们羞辱。只握紧了手站在那,一动不动。
自那个穿黑色盔甲的人算起,一共来了七八个身强力壮的男人。
穿黑色盔甲的人径直到了相印殿廊下。行走间带起一股风,走近了,回雪才看到。他眉宇间透着一股杀气,冷着脸,像活的阎王。背后还背着一把弯弓。
弯弓黑色,箭筒里甚至还插着三支羽毛箭。
廊下当值的小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