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命苦一阵无奈,这李大亮在暗卫军中一向深得暗卫队员的拥护,连他都是这种态度,也不难想象暗卫军中其他人的想法了。
他叹了一口气,转过头对朱粲军中那些将军们说:“各位将军稍安勿躁,本将军当然明白兵贵神速的道理,只不过将士们连i赶路,人困马乏,如今又是夜间,贸然攻城,只怕非但会无功而返,弄不好还会挫伤将士们的士气,不如先休整好兵马,让将士们吃饱喝足休息好,再作打算。”
这时,离得帅位最远处响起一声洪亮的声音:“将军请听末将一言!”
甄命苦抬眼一看,是朱粲军中的一名裨将,算是参知军机要务最低军阶的将官。
廖胜听到这人声音,眼中闪过一丝怒se,朝这人一瞪眼,喝道:“这里几时轮到你说话!”
甄命苦看出来了,廖胜似乎对这裨将颇有防备,脸沉了下来,一拍桌子:“本将军帐中,无事不可对人言!廖监军再敢以军阶压人,威胁他人,禁他人言论,军法伺候!还不退下!”
廖胜虽为监军,却也不敢轻易触怒甄命苦,讪讪退到一边,狠狠地瞪了那名裨将一眼。
甄命苦望着那名裨将,笑道:“这位将军如何称呼?”
这名裨将眼中闪过一丝激动,急忙躬身道:“末将杨士林。”
“杨将军有话请畅所yu言,不用有什么压力。”
……
杨士林闻言胆气壮了不少,说:“末将本是邓州人,家小都在邓州城中,这邓州郡守吕子臧与末将自小有交情,是个清正廉洁,爱民如子的好官,深得城中百姓拥护,此人对将军在洛阳的所作所为一向赞赏有加,所以城中百姓多有听说将军威名,正所谓上攻伐谋,其次伐交,其下攻城,不如先让末将进城说降,若能不战而屈人之兵,岂不是皆大欢喜。”
甄命苦眼神亮了起来:“杨将军的意思是?”
“依末将的意思,将军若能亮出名号,招降对方,再让末将入城晓以利害,以末将对吕子臧的了解,若知是将军,定会欣然举城投降,不费一兵一卒。”
甄命苦皱眉道:“就算如此,只怕对方也未必会轻易相信。”
“将军若能承诺破城后秋毫无犯城中百姓,末将愿替将军前往说降。”
甄命苦没想到朱粲军中竟然还有这种将领,虽不了解他的为人,不过照刚才廖胜对这人的防备态度看来,这人似乎是朱粲军中的异类,不为朱粲的亲兵所容,心中已有定论,不由地笑了起来,说道:“那就依将军所言,明i军中改易旗帜,立我暗卫军旗,杨将军准备一下,明天入城说降!”
“末将领命!”
廖胜本待反对,话到嘴边,却缩了回去,鼻中冷哼一声,盯着杨士林的眼神简直要将他生剥了一般。
……
第二天,军中所有旗帜改换成了暗卫府的军旗。
甄命苦与李大亮,廖胜,杨士林等人骑马来到城下护城河对面,杨士林大喊:“故人杨士林求见邓州郡守吕子臧吕大人,请吕大人出来一见!”
城楼上的将领见到旗帜,无不惊讶万分,飞报邓州郡守。
不一会,一名三十多岁的中年儒生便匆匆登上城楼,朝甄命苦这边张望,大声问:“对面何人!”
“吕兄,可还认得小弟?”杨士林大声道。
对方闻言愣了一下,大喜道:“真是杨兄弟!为何而来?”
“杨某奉楚王之命前来攻打邓州城,只是城中有杨某家小族人,实在不忍与杨兄你兵戎相见,陷邓州城的百姓于水火,杨某知吕兄你一向是邓州城顶梁支柱,爱民如子,所以特地前来说降,望吕兄能审时度势,举城投降,我与甄将军必定会为吕兄你在楚王面前说情,放过邓州城的百姓。”
吕子臧大怒:“我呸,杨士林,亏我喊你一声杨兄弟,没想到你竟入了朱粲的麾下,干尽人神共愤丧尽天良的勾当,邓州百姓宁死也不会投降这个食人狂魔,劝你死了这条心,速速离开,否则别怪我不顾同窗之谊!”
吕子臧说完,转身下了城楼,换了的一排弓箭手上来。
杨士林急忙高喊道:“吕兄信不过我杨某,难道还信不过暗卫大将军甄命苦吗?”
此言一出,登时引起对方的城楼上一阵sao动。
本已走下城楼的吕子臧再次登上城楼,远远地望着,大声道:“此话怎讲?”
“吕兄可知道,我身边这一位,就是洛阳的暗卫大将军甄命苦!”
吕子臧愕然,朝杨士林身边的甄命苦望过来,大声问:“你是暗卫大将军?”
甄命苦点了点头:“本人甄命苦。”
吕子臧喝问道:“暗卫军一向与朱粲军水火不容,暗卫大将军更是下过格杀令杀尽朱粲降兵,怎么会与朱粲军一起,这谎撒得未免太不高明,你若说你是甄命苦,有何凭证!”
甄命苦一阵愕然,他还真是从没想过有什么能证明自己的身份,因为他的真面目也不经常示人,寻常百姓根本不知道他长什么样,最能证明他身份的踏血不久前也跟着一个身份不明的女人叛逃了。
一旁的李大亮凑到甄命苦耳边说了几句,甄命苦沉思片刻,点了点头,李大亮飞快地从战马一侧拿出一把配备有瞄准镜的弓弩,抬手一箭,朝城楼上的吕子臧she了过去。
箭从吕子臧的头顶擦过,将他的官帽盯在了城楼后的墙壁石砖中,深入寸许,箭簇犹自颤抖。
吕子臧吓的一身冷汗,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