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雨滴从天空中落下,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
兄弟会隐藏在城市角落的祭坛上,所有的祭品都已经被献祭完毕。尸体与鲜血几乎覆盖了周围所有的土地,在某种神秘力量的作用下,这片土地的本质正在慢慢改变。如果有一位见多识广的魔法师看到这种异象,肯定会惊呼出“血肉温床!”这个字里行间都浸透着邪恶的词汇。在这片血肉温床之上,世界的基础规则正在被不可言喻的怪异所取代。
从本质上来说,血肉温床是一把钥匙,它能够悄无声息地在世界的法则层面腐蚀出一个薄弱地带,而这也正是那些古老邪恶的存在,穿破世界屏障降临的绝佳通道。
对于代表规则的诸神而言,这种投机取巧之法是无可置疑的亵渎大罪,如果被真神的信徒发现了端倪,那么这片地区就将被划分为罪恶之地,被惩戒骑士的铁蹄踏平,而那些始作俑者也将被指定为异端,最好的下场就是被绑在十字架上当众烧成灰烬。
不过奥克兰特王国北部地区,真神的信仰一直较为薄弱,否则也不会任由瘟疫天灾肆虐开来。剑堡城中确实有卢德恩神殿驻守,不过那些财富之神的信徒从来都不曾有过节操,为了丰厚的利润就连诅咒教派的异端都敢于结交,更不要说这种来路不明的货色。只要拿钱堵上他们的嘴,这些家伙就可以对此视而不见。
先知穆罕默德注视着手中的水晶球,许久没有说话。眼看着太阳即将落山,黄昏将要转入黑夜,反倒是站在一旁的萨伦首先忍耐不住,凑过来低声问道:“先知大人,您还在犹豫什么?”
“我只是在想,你们的许诺是否真的可信。”先知转过头,慢慢地说道。
“我相信您也听过这句名言死人不会撒谎!卢德恩的信徒为什么敢和我们做生意?因为这人世间的财富对我们毫无用处,他们可以随意开价,只要能够达到目的我们就不会拒绝,死亡之主的慷慨远超乎你的想象。”萨伦激动地说道。
“是吗?”先知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浑浊的双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不紧不慢地问道:“那么,萨伦大人,能否请您解释一下,您承诺的援军现在在哪里?我只看到黑暗天幕还远在天边,而伊斯塔伦人也同样没有任何动作。”
“关于这件事您完全不必担心,虽然大军行进缓慢,但是吾主特意安排了三位大尸巫连夜赶过来,想必这个时候已经和伊斯塔伦人进行了接触。”萨伦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
似乎是为了印证他的话一样,远处突然传来隐约的号角声音,即使是不懂得军事的普通人也知道,吹响号角就代表着军队集结,很显然那些伊斯塔伦人是遇到了麻烦。
“这样就好,如果不把他们的注意力吸引开来,我这边的动静未必能瞒得过去。那边的年轻人可都不太好对付啊。”先知有些感慨地点了点头,转过身对站在祭坛上的海格南低声问道:“你已经准备好了吗?”
“希望你也别忘了答应我的那件事。”海格南简单地说了一句,端起放在旁边的一大碗鲜血,仰起头一饮而尽。
伊斯塔伦的军营中,所有的部队都已经集结完毕。除了尚未回归的阿默德和帕兰蒂之外,其余所有军方将领都汇聚于此。埃尔跳到房顶上,俯视着自己的部下大声说道:“我知道你们现在都很累,特别想找个干净房间好好睡上一觉,但是不行,兄弟们,我们又有事要做了!”
“你们今天都在城里面工作,也看到了这里的景象,看看那帮兄弟会的暴徒都做了些什么?昨天晚上我们没有把他们消灭干净,主要是因为我不想让兄弟们把性命浪费在这群渣滓的手上。我们已经放了他们一马,可是这些家伙很显然没有吸取教训,他们将我们的宽恕美德视为愚蠢,到现在还不死心,想要在背地里鼓弄阴谋诡计!”
“干掉他们!”站在埃尔脚下的一名伊斯塔伦战士突然开口说道,紧接着参差不齐的声音逐渐汇聚起来,所有的战士都举起了自己手中的武器,怒吼道:“干掉他们!”
“另外一件事我也必须告诉大家,阿默德大人在我们身后发现了亡灵部队的斥候,他正带着一些兄弟和那些亡灵交战!那些阴魂不散的骨头架子已经摸到了我们的屁股后面,虽然离得还远,但是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为了今天晚上能睡一个好觉,然后明天打起精神准备继续上路,我们就算是要付出一些代价,也必须把那个兄弟会彻底除掉!”
“将军,请你下达任务吧,哪有打仗不死人的道理,战死沙场就是战士最大的荣誉。”雷纳德大声说道。
埃尔看了看其他几位将领,发现他们的眼神中也带着同样的意思,心里面不由得松了口气。事实上虽然他顶着将军的名头,但却几乎没有过指挥自己的军队参加战斗的经验,在这之前这些工作都是由阿默德来负责,而他只要拿主意就行。现在阿默德被亡灵的斥候部队拖住脚步,其他具有指挥经验的将领却威望不足,看来只能让他亲自上阵了。
如果只是带领一支部队,那根本不用考虑太多问题,无非是狭路相逢勇者胜,看谁的拳头比较大。但要涉及到一个军事团体的话,就必然要涉及到互相统属调度配合的问题,而这种细节问题恰恰是埃尔的盲点。
当然作为众望所归的将军,埃尔在这个时候可不敢露怯,他停顿了一下,转过头对汉克将军问道:“我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