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想带走的东西?”

大张氏立时大声道:“我囡囡。”

张子非笑而落泪:“好,咱们带着囡囡走。”乃向沈老婆子抱拳道,“我再提醒您老一次。不要再苛待您的三位儿媳妇。不然我可不好说会做出什么事来。”

沈老婆子瞬间变出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吓得花囡一颤。大张氏往女儿身后躲:“好凶!”

“别怕。”张子非淡然道,“比她凶的多的我见多了,她算老几。我如今大了,我护着你。”

沈老婆子浑身的筋都绷紧了,牙齿咬得咯吱响。张子非熟视无睹,领着母亲和花囡正大光明出了屋子,一路向沈家正门走去。

三人跨出门槛,张子非不自禁深吸了一口气,大张氏欢呼了起来。沈老婆子在背后喊道:“你可不许胡言乱语。”

张子非回头肃然道:“老人家放心。晚辈定然不会胡、言、乱、语。”她怕惊动沈小哥的私塾先生。

遂走到巷口雇了辆马车,托车夫骑自己的马,张子非亲自驾车。车帘子挂起,让大张氏清清楚楚看到女儿的背影。马车吱呀吱呀的驶到了薛家一处大铺子,张子非与花囡一道将大张氏扶了下来。

这铺子的东家忙替她们安置住处,派他媳妇弄些干净的换洗衣裳。略收拾了片刻,张子非命人取来文房四宝,先给她东家写了封长信报平安,最末问他可有主意报复一下沈老太婆。终究那是她亲祖母,心里多少压些点人伦俗理,想不出太狠厉的主意来。

下午,趁母亲吃了安神补药沉沉睡下,张子非又去了一趟沈家。她悄悄给两位伯母和姨妈枕头底下各塞了几张银票子,算是谢谢她们这些年或真心或受命的照看了她母亲。沈花囡虽满心疑虑,终究没敢发问。

次日一大早,张子非托掌柜的上花囡婆家买回外甥女;花囡坐立不安。没到一个时辰掌柜的便带着秀儿回来了。小姑娘今年四岁,正是当年张子非离开舅舅家的岁数。显见吓的不轻,见了母亲哇哇大哭,引得大张氏也跟着哭。花囡抱着女儿要给张子非行礼,却看她忙着哄大张氏呢,便没敢打扰。

而后张子非又去卖酱菜的老两口家道了谢,并命几处酒楼专门去他们家买酱菜。老头儿笑道:“我竟做不了那么许多。”

张子非道:“横竖您老做的我们都要。您良心好,做的东西定然差不了。”

老头儿挺胸道:“我手艺也好!”

“是,我已尝过,手艺快赶上京里的御厨了。”几个人一笑。

诸事已了,张子非带着母亲堂姐外甥女坐上马车便走,并没有去看舅舅一家。

回到金陵时,薛蟠的回信已先到了。大和尚说:不若把沈家老宅买下来作纪念啊!至于恶老婆子,等那一家解决后,戳穿真相她万事皆休。你都知道恶人自有恶人磨了,还搭理她作甚。张子非想想也是,多年造孽一朝反噬,便撂下了。

张子非早年跟养父母行走江湖,不爱身边有外人。故此她住的小宅子里头没派丫鬟婆子,只每日派人过去打扫。如今既添人口,少不得喊些仆妇来收拾屋舍。

本以为秀儿会吓着,谁知她趴在母亲肩头张望了会子,忽然指着多宝格上一套俄罗斯套娃问道:“姨姨,那个是什么?”

张子非道:“那叫套娃,秀儿喜欢吗?”秀儿点头。“那给秀儿。”遂命人送去客房。

沈花囡张张嘴又闭上,过了会子才轻声说:“秀儿谢谢姨姨。”

秀儿脆生生喊:“谢谢姨姨。”

张子非含笑道:“好孩子,有礼貌。”

不多时屋子收拾好了,姐妹俩分别哄女儿和母亲歇息下。张子非方得闲拉了花囡坐在窗边轻声说:“眼下我还不能告诉姐姐原委。你只安心住下,帮我照看照看家里。待会儿有人送衣料来,烦劳姐姐替我母亲做几套衣裳。我不会这个,故此家中没预备。也给你自己和秀儿做几套。要用什么东西你只管说,我派伙计买去;或是等熟络些道路你自己出去买。不急,过些日子少不得还咱们姐妹几个和我母亲公道。”

路上沈花囡已听见张子非喊她大三婶做娘了,脑中也胡乱猜测过。可她哪儿猜得到偷龙转凤这种事?至多也只猜这妹子与沈大郎是双胞胎、被祖母因故丢弃。横竖女儿已吃饱睡香,旁的还有什么要紧。遂连连点头。

张子非乃取出怀表看了看时辰。沈花囡望了眼那东西,羡慕道:“大郎也有一个。表盘子比这个大了几圈儿,外头也是鎏金的,镶着五光十色的玻璃。”

张子非皱眉。如今的怀表皆西洋海货,价钱之高非百姓家能及。且若有如此好物件,红芳怎么只字没提?乃问道:“那表是何时从哪儿买来的?”

沈花囡颇骄傲道:“约莫三月底的样子,大郎文章写的好,他先生欢喜,奖他的。”

“他先生……奖他的?”这淡可就扯大发了。红芳是三月份被带走的。“他先生好生富裕。”

“他们私塾里头已有三四个学生得了那个,皆是早先功课平平、忽有一两回文章写的好的。”花囡迟疑道,“平素极好的反倒没有。”

张子非思忖片刻,问道:“大郎日常如何?”

花囡以为她是大郎的亲姐妹,且这大半年皆是自己在照看大郎,乃忙不跌的介绍起来。花囡所言与红芳不同。虽也满口夸赞,倒是会说些“娇气”、“不爱念书”之类的话。因提起那怀表。说那个极金贵,每个月都得送去铺子保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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