钩织开始时,冯时夏还需要时不时返回数数针数确认没有漏针或确定第一针的位置。
等三四圈钩完后,她的速度越来越快。
哪怕换了一个身体,手指却好像同样能get到她脑中的那种感觉和记忆,很快就摆脱了前面五分钟的新手期。
再后来,手一动,脑子里自然而然就知道这一针和下一针该是什么,完全不需要一遍遍往回确认。
等一个兔子身子钩完一大半,她基本就找回了以前那种沉浸的感觉,有点因为停不下来也不想停下来而无法自拔的状态。
那种状态极为舒服,能让人获得非常高的成就感和满足感。
越钩越好,越好越快……
做到后边,她的钩织速度就基本恢复到了熟手期的七八成。
对此,她十分满意。
好歹这个兴趣没算弄丢。
到时找到合适的填充替代品了,这也是个能拿来吃饭的行当。
她不靠量产,会直接走原创定制。
别人跟风也无所谓,她脑子里能钩的东西比她知道的菜谱还多呢。
别人能原创也无所谓,她能原创的形象很多这个世界的人都没见过,甚至都不存在。
单从创意这一点上看,自己就能比别人领先几个等级。
大象、河马、长颈鹿,袋鼠、章鱼、树袋熊……她光动物就能想到大几十上百种。
卡通的、写实的,立体的、平面的,带情绪的、不带情绪的等等,随时随地能出一个新方案。
其他像植物大战僵尸里的植物啊,卡通动漫里的各种人类非人类主角啊,甚至她能自创一系列靠换服装出位的百变公仔和小怪物天团。
不行,不能想了,想想她都觉得自己要逆天。
走上人生巅峰指……一团棉花可待啊……
壮志难酬。
冯时夏剪断最后用黑色丝线分别缝的弯眼睛、长睫毛和三瓣嘴,一个小兔子就基本做好了。
最后她从另一个牙白扁圆瓷盒取了一点有半盒的胭脂色膏体,给这个小兔子晕上灵魂腮红,再固定上大红挂绳就彻底完成了。
用时约半个小时,成品托在掌心,让人一见欢喜。
“好。”
老人清楚明白的这一声让冯时夏彻底放了心。
只是东西做出来越满意,制作者就越舍不得它蒙尘。
冯时夏一直在想给小小孩装饰在哪里才比较合适。
结果,想来想去才发现小挂件这种东西在没有钥匙扣、手机壳和包包的时代出场得多么尴尬。
还不如之前给编个活结给小孩当手链或者项链用呢。
可是,那比较碍事啊,而且取下来时容易丢失。
说到这个,她忽然想起了自己这回在小小孩的渔夫帽上看到的一丛不是自己设计的突兀草叶子。
对方刺绣的手艺跟自己不相上下,草叶甚至是用靛蓝色绣的,还看不出一点脉络,毫无灵魂可言。
她不认为对方是一时兴起或技痒,或者为了宣示什么才这样做的。
因为她也看见了小小孩那块棉帕上有一角松弛变形得厉害。
这时的棉布都比较厚实,只有被用力拉扯过才会变成那个样子。
会是谁?
反正那人不太可能是小小孩自己。
一来他人小,应该没有那么大的力气,二来他估计是跟着小家伙学过,每回都会把帕子仔仔细细叠平整再放进怀里,一点不像会这么随意对待的样子。
冯时夏再联想到小小孩额头和脸颊上还没有彻底恢复的疤痕,心里打了个突?
是父母?
是其他亲人?
还是邻居小朋友?
小小孩的妈妈看起来不像是会动手的人,不然应该也没必要事后再做这么多来掩饰。
老人就更不可能了。
这一点单从小小孩的态度里就能看出。
小孩子何其敏感,他们也多不懂掩饰,如果不是真正对他们好的人,他们也不会给予对方那么大的依赖和信任。
正是因为这孩子来了,老人整个人才迸发了前所未有的精气神。
小小孩在他爸妈身边的情形如何冯时夏无从知晓。
但她觉得一个正常的大人一般不会这么无聊,那些心里不痛快往小孩身上发泄的,更多时候会直接给孩子施加语言和行动上的暴力。
像故意撕扯或破坏一个两三岁孩子东西的行为,看起来更像是出于另一个孩子的愤怒或嫉妒。
小孩们易冲动,自控力相对较差,表达情绪也更外露,极可能因为一点小小的矛盾,或者别人拥有比自己好甚至是自己没有的东西而搞破坏。
如果家长这时不加以制止和干涉,很可能这孩子以后会习惯性地去霸凌他人。
打狗都要看主人的。
就像她带[白菜]和[黑豆]去县城时,不是没有其他县城狗见[白菜]行动不便,[黑豆]又只是一只幼崽就来骚扰的,但是只要时有主人跟在身边的,在它们摆开外八字腿、伏地身子之前就给喝止了。
她想过这个问题,原因可能有两点。
不是因为她有多凶神恶煞,而是一来她与人为善,基本没有结过什么个人仇怨,二来大家可能都知道她有多紧张和在乎被她划入势力范围内的生物。
所以,没人敢真正上前来试探。
大家面对动物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人?
冯时夏不知道这件事最后是以怎么样的处理方式结束的。
这情况看起来都不是一次两次了,如果对方小孩是认识小小孩父母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