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娟回去瞧了眼,见没人回来便给家里的活物喂了食就赶紧带了锄头又过来了。
冯时夏见几个小的间的气氛再一次剑拔弩张的,十分不明所以,但她的目光锁定了小胖墩、“肚仔”和“学委”,每回的矛盾几乎都在他们三个之间。
不过,反正他们最后很快又能自己和好,她也不去掺和了,直接让已经跟大男孩学了“积极勤劳”八成精髓的小姑娘试试手套大小。
于娟忽然得到和大家一模一样带记号的布套子,面上都难掩惊讶和激动,本来她还打算等攒到大布头了再自己学着做一个的。
贵宝以一敌二被怼得没意思了,只好老老实实地回去装模做样着写字来避战。
冯时夏见“一触即发”的对战果然偃旗息鼓,给站在一边感觉有点格格不入的小女孩也拿来了纸和笔,把她安排在小家伙身边由小家伙先教她熟悉学习用具,自己搬来最后还剩三分之二的被罩继续缝合。
“娟子姐,我也会的,我教你啊。”贵宝坐不住了,溜下凳三两步跑到对面挤进两人中间,一副“好为人师”的样子。
“你给我坐回去你才认识几个字你比阿元认得多还是比阿元写得好你自己的字都写得那么丑。”江澄毫不留情地打击着贵宝的积极性。
于娟倒挺不好意思的,自己才是什么都不会的那个,不想让两个小孩为了她吵架,只好安慰了贵宝,自己以后再让他教,才把人劝了回去。
于元教得有模有样,跟冯时夏第一回似的,教于娟要怎么坐,怎么拿笔,怎么蘸墨,从哪开始写第一笔
于娟新奇地体验着跟做活完全不同的认字第一课,满眼都闪动着兴奋和好奇。看大毛的那张纸上已经写了好多字了,暗地里觉得自己可不能比大毛学得差太多。
江澄瞥一眼今日都没怎么在旁边检查大家写字的夏夏,拿起自己让阿元找出来的认字书,大声地一遍遍朗读着自己这些天重新捡回来的字。
冯时夏抬头古外好学的“学委”,很想说“你声音可以稍微小点的”,但最后还是只默默走过去给他看看有没有读错的,然后发现人家读的已经是后面她不认识的字了。
迅速回屋拿来自己的认字卡,装模做样地检验了几个前边的字,然后从上回最后一个接着往后让“学委”重新报读音。
于娟看一眼背光的那个边对照着书在看,边在不停写字记录的女子,不仅呼吸放得极轻,手中的鸡毛都捏得紧了几分。
这人是女娃,竟真是能当江澄先生的。
简直不能再厉害了
这回一口气又读了三十多个字,江澄心下得意却不显,其实有几个还是早上刚让爷爷重新教的。
只是,没一会儿,他恼怒地看夏夏这回还是不停往后边点,然后又超过了自己不认识的地方。
虽然夏夏并不像先生那般严肃,自己读不出来对方还是对自己赞许般地笑了,但他就是觉得被对方发现自己还有很多不知道的字很烦。
于是,阿元因为认字比较多,而且又是夏夏家的,江澄不怎么说。小豆子因为惯爱跟他顶嘴,他懒得多说。于娟因为刚学会拿笔,他不好说。大毛因为年纪比他大,他也给了对方面子。
贵宝和二毛可从来都是跟在江澄后头的小弟,这下可就遭殃了,给训得啊,什么这笔歪了,那笔少了,什么坐得不端正,写得太慢了。
尤其态度本就散漫的贵宝简直被说得一无是处,委屈得都要哭了,直接就想扔笔不学了。
“铁蛋,你太坏了,你都没有婶婶会的字多你就来说我,婶婶都不这么说我的。”
“那是夏夏不会说话,要是夏夏会说话,都一定不要你学了。让你写字你干什么画东画西,又戳这里玩那里的。”江澄背着手冷哼一声,把自家先生、爷爷和爹的教学态度融合了个十成十。
“你胡说,婶婶才不要你学了。”贵宝对后一句话没话反驳,前一句还是不肯认的。
“你说什么你是老大我是老大”江澄两眼一瞪。
贵宝微抬下巴,张开嘴。
“你敢嚎你就试试看以后我再也不带你玩儿了,还让二毛和阿元都不跟你玩儿”江澄语速极快地先给了威胁。
这很见效,贵宝瘪瘪嘴,眼泪和鼻涕都只敢默默地流。
于娟以前只是听说学字是很严格的,写不好字学堂的先生别说骂了,都是会动手打的。这下还只是初初见识了江澄的威风,面对这气势,根本来不及同情贵宝,一个字都还不会写的她跟着抖了两抖,完全自顾不暇。
从屋里出来的冯时夏见状都惊呆了,她完全不知道几个孩子又怎么了。看看之前声音最大,此时一脸桀骜的“学委”,再看看其他几个小的一脸心有余悸、噤若寒蝉的样子,大概摸到一点边。
也不知道谁对谁错,她只能拧来帕子给孩子擦擦眼泪和鼻涕。
“贵宝你学字要认真些,上学堂要很多钱的,我们都上不起。如果不是夏夏教我们,没人会教我们的。你多学一个字,长大以后就能多挣一点钱,就能多买一块糕了。”大毛试着跟贵宝讲道理。
于娟听爹娘和村里的大人说多了,对这话也很认同。
“可是我摘蘑菇、摘花也能挣钱买糕的。”贵宝吸了下鼻子反驳道。
于娟一下又觉得贵宝说得也不算错。
“认字的人挣的钱最多,而且你摘蘑菇也是我们所有人里面摘最少的啊。”大毛白了眼总是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