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花虽然不罕见,但也不是到处都有。
村里孩子多,不着紧着去是没得份的。
只她以前都是在暑假的时候摘的,自然以为只夏天才会有,没想到这里才四月多,就已经有了。
以前年纪小,屋里也没个正经懂的,都是拣开得最好看的摘。
后来长大了,买的花茶多了,了解的知识多了,才知道大多数泡茶的花都是拣将开未开的花骨朵或者半开的花才比较好。
她这边正高高兴兴采摘着呢,就听见“肚仔”似乎跟什么人起了争执,大声地正赶别人走呢。
她正想过去看看,却听见传来的声音有些熟悉。
“好哇,李金豆。你现在翅膀硬了是不是?都这么跟我说话了?我好心好意来帮你和阿元捡柴,你还赶我走?亏我还惦记着怕你早上没吃饱,特意还给你带了半个米饼子过来。早知道就该让大哥多吃些,好过留给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说话的女孩显然气咻咻的。
冯时夏停住了脚,这好像是“肚仔”那个姐姐,怎么俩姐弟还吵架了?
“反正我不饿,你拿回去吧。你快走,我和阿元自己会捡的,不要你帮。你都这么大了,还老想着跟小娃子玩,羞不羞?”小豆子只想着赶紧把自家阿姐赶走,不想让她看见夏夏,所以,难免就有些口不择言了。
李金花本来去找娟子,结果人没空出不来,她就有些不太高兴。
现在又被自己弟弟嫌弃,她真的要气炸了:“我帮阿元,又不是帮你。阿元这么瘦,要是牵不住被羊拽倒了怎么办?阿元都没说让我走呢,你凭啥赶我?这山是你的啊?我不能来啊?”
李金豆可不管,扯扯在一边不吭声的阿元的袖子。
于元自是接收到了好友的信号,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虽然知道让金花姐跟豆子吵架不好,但:“金花姐,小牛很听话的,不会乱跑。柴火我和豆子两个人捡就够了,不要那么多的。你不用管我们的。”
“你看,你看!我说吧!”李金豆跳着脚羞人。
于元见金花姐瞪着眼似乎都要被气哭了,赶紧拽拽得意忘形的豆子,让他不要再说了。
李金豆这时才意识到好像自己确实有点过分了,但他一时也拉不下脸来说什么,扭捏半天才从袋袋里掏了一个甜甜的果子干递过去:“喏,给你。我又没欺负你,你哭什么呀?你是女娃子,要跟女娃子去玩呀,我跟阿元玩的你又不懂。”
听着自家弟弟老气横秋的这话,李金花气着气着又笑了,只也不肯给对方好脸色:“哼!哪个稀罕你的东西,你还不是问阿元要的?你都好意思,老占阿元的便宜。不跟我玩就不跟我玩,我都懒得搭理你呢,我走了!下回什么时候你要在死乞白赖跟着我,我是绝对不会带你的。以后娘让我来找你,我也不会来找你。反正你不爱归屋,也不稀罕别人找你。”
说完,扭头就走了,潇洒得很,连个多余的表情都没留。
暗中观察的冯时夏在心里默默给“肚仔”这个小直男点了一根蜡。
明明之前小女孩刚加入的时候,这孩子还跟阿越是一边的,很努力地跟不太乐意的“学委”对抗来着。
怎么就这一阵子,反而被对方洗脑了?
但小女孩现在跟他们在一起不是玩得都很好吗?
“豆子,金花姐生气了……”于元有些忐忑。
“生气就生气呗,只要夏夏没被看到就好了。过两天她就不气了。爹说,女娃都这样,得哄。等回去我要是再多带点吃的给她,保管她一下就好了。”小豆子浑不在意,反而头头是道地教导起阿元来。
得知小孩这么做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冯时夏有几分感动,虽然确实有更好的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题,但这孩子宁愿跟家里人吵架都要帮着她的心意可是真真切切的。
脑子里又出现了昨天小孩哭着问是不是还喜欢他的样子,她此时恨不得把所有“肚仔”想要的都找来堆到他面前。
这孩子可人疼呢。
等金银花摘得差不多了,她正准备带人下山呢,小黑仔他们四人找来了。
几个小的都想牵着羊和狗在山里多玩一会,两个大的也都提着篮子背着筐子的,想来一样是要来挖菜捡柴的。
她干脆就自个儿先回去了。
不过临走前嘱咐几人别忘了来分钱,并让他们到时去老人那边把人一块叫来。
回院后的冯时夏把泡了好一会儿盐水的桑葚清洗两遍后都捞到簸箕里去晒干水分。
红果子也煮上了。
剩在屋里的十几斤蘑菇,她细细按不同种类和品相分开晾晒,以便到时卖的时候能卖个更好的价钱。
同时,她得把一些草屑等杂质清理出来,并用湿布尽量擦去菌柄上一些明显的泥点。
其实山里采的蘑菇并不怎么太脏,只根部带的泥土比较多一些,都需要削切处理一下。
这些蘑菇现在看着多,等晒出来可能都没有3斤,能卖上价的大概只有品相好的那1斤多点。
如果换成其他人,昨天一气便宜卖了也就卖了。
因为干制后如果价格卖不上去,其实还亏。
可她想着这些孩子学不能上,从小跟着家里上山下田的,吃都吃不好,能攒几个零花钱不容易,她就当自己全部按市价收了。
至于她到时是留着自己吃还是在卖,再看吧。
不过,就是卖,反正鲜蘑菇随时能上市的时候肯定卖不上什么好价,她大概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