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沁儿跳井救人回去之后就病倒了,井水冰冷,加上被山风一吹,张沁儿当天就觉得浑身不对劲,到晚上的时候更是头晕浑身无力。
杨氏很担心她,忙熬了一大碗的红糖生姜水,让张沁儿喝下去散热,再用薄棉被盖着睡一晚,不过第二日的时候,非但头照旧晕乎乎,就连鼻子都开始堵塞了,时不时咳嗽起来,这说明感冒没有好,反而加重了。
张志仁急了,虽然救人是好事,但是自己女儿才是自己的手中宝,于是大清早匆忙吃过早饭就赶着驴车朝县城走去,他这是要去县城给张沁儿抓药,顺便买些好吃的回来补一补身体。
生病的张沁儿四肢无力,浑身难受,只得躺在床上休息,恰好这时张志廉又过来说软纸作坊的纸药快没了,让张沁儿赶紧做一批出来,否则软纸就没法生产了。
张沁儿掌握着软纸最关键的纸药,一般都是在寻找到材料之后,做出一大批出来,然后密封保存,慢慢的销售给张志廉,但是不巧的是,如今她家中也没有存货,还得现做才行。
但是她生了病哪里能做的出来?
张志廉可不管这些,那软纸生意让他一天能赚不少钱呢,要是纸药耽搁了,就得停工几天,那就得少赚几天钱,他哪里肯!
“沁儿侄女,我知道你病了,不过大伯我的软纸作坊也急啊,这要是一天没有纸药,就得耽搁好几天呢,大伯不赚钱不要紧,可是作坊里做事的那些工人们都等着工钱生活呢。”
“我看你还是勉强把纸药做出来吧,要是实在没有力气,我来帮你?”张志廉一双眼睛期待的看着张沁儿,恨不得借此机会把纸药的配方弄到手,要知道一瓶纸药五百文,可是让他心疼死了。
张沁儿好整以暇的半躺在床上,静静的看着张志廉,心里不由得好笑,张志廉的这点小心思她难道还能不知道?
“大伯,等我身体好了,再给你做纸药,作坊休息一两天可是可以的,再说了现在正是土豆的收获季节,就当作放两天假,让大家回家收土豆吧。不然就生产普通的纸,反正总是有事情做的。”
张志廉急了,脸色就开始不好看,想着摆大伯的架子,沉下声说:“沁儿……”
“大伯,别忘记河下街的事!爷爷是怎么受伤的?”张沁儿打断张志廉的话,因为生病没有力气,脑袋也难受的很,一直听张志廉聒噪,让她的情绪十分的不好。
面对张沁儿那仿佛知道一切的目光,张志廉不由得愣住了,眼中浮现出一丝迟疑,难道张沁儿这个小丫头片子知道了些什么?
仗着自己行事隐秘,而张老头就算怀疑些什么也不会不给自己面子说出来,张志廉的心虚一闪而过,随即厉声教训着:“沁儿!你怎么和大伯说话的?”
杨氏在外头干活,听到这边有声响,不由得过来看情况,一进门就看到张志廉板着一张脸,脸色十分难看,而张沁儿则病弱的躺在床上,整个人都不舒服一样。
杨氏蹙眉,不悦的说:“大哥你这是想怎么样?没看到沁儿生病了吗?”
“我知道沁儿生病了,但是我的作坊急着要纸药,我说沁儿不能做的话,就说出配方,我自己来弄。”张志廉向来是不把张志仁夫妇放在眼里的,张志仁愚孝,杨氏温柔,以往数十年没少被张志廉夫妇欺负。
柿子挑软的捡,张沁儿被张志廉的态度激怒了,冷声说:“既然大伯忘记翠姑了,那我不介意让大伯重新想起来!”
听到‘翠姑’两个字,张志廉的面色忽然苍白起来,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张沁儿,万万没有想到她一个小孩子居然连这件事都知道!
嫖娼不可怕,可怕的是张志廉现在可是夫子的身份!更可怕的是因为他嫖娼而导致老父被人打了,这要是说出去被人知道了,张志廉就是脸皮再厚,也没法不当一回事了。
只要说出去,等待他的就是身败名裂!
张志廉深呼吸一口,他很想问张沁儿是怎么知道翠姑的,但是他不能,杨氏还在身边呢!
果然,杨氏也不是一个傻的,看见这诡异的气氛,心里就犯嘀咕了,她看了看张沁儿,又看了看张志廉,发现两个人的面色都不太好,当然一个是病的,一个是怕的!
“翠姑是谁?”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杨氏决定问出来。
张沁儿嘴角勾起一抹笑,有恃无恐的看着张志廉,笑吟吟的说:“大伯还想知道我的纸药配方吗?”
张沁儿的目光就像一把利刃,直接刺到张志廉心底最深处,刺的他整个人都抽搐了起来,虽然张沁儿一直是笑着的,但是张志廉却觉得周身寒冷了起来,他慌张的说:“沁儿侄女说什么笑话呢?我哪里会想要你的纸药配方,既然沁儿侄女生病了,那么好好养身体,软纸的事情不急,过两日也是可以的,回头我让你俊峰大哥给送只兔子来补补。”
说完,就慌张的离去,至始至终都没有回答杨氏的问题,杨氏压抑住心中的疑问,只好看着张沁儿,看她怎么回答,她总觉得这事奇奇怪怪的。
“沁儿……”
“娘,我难受,想喝温开水。”张沁儿一脸的虚弱,仿佛刚才的气势都是幻像。
“唉,好,娘给你倒去。”看着女儿一脸的疲惫和虚弱,杨氏就算想问些什么,也不好开口了,赶紧到厨房倒温开水去。
把张志廉威胁一番又赶出去了,张沁儿觉得暂时张志廉是不会在自己面前蹦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