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进城之后,直奔郑家所在的街道,此时时辰还早,杨氏将她们姐妹送到郑家门口,郑家的门房则早就认出张沁儿她们了,赶紧上前帮着拿东西。
除了抽纸盒还有四坛自家做的葡萄酒,这次的生辰礼物,比起林氏的生辰宴,的确更显得低调。
那门房早就得了主人家的吩咐,自然不敢因此露出不屑的神色,反而热情的招待着,杨氏目送张沁儿姐妹进了郑家的宅子,这才将驴车赶到繁花街那边,自去看宅子进度了。
时间尚早,宴席自然还没有开始,因为郑伯景不愿大办,此时郑家的前院都显得有些安静,到了和后院相连的垂花门时,就看见郑成凯已经等在那里了。
看见张沁儿姐妹,随即就问:“你准备了些什么礼物?”
“你让我从简,我自然是带着乡下有的一些物什来了。”
和张沁儿同时出声的,还有张乐儿,她说:“你这人好没脸皮,哪里有这样主动问礼物的?又不是你生辰!”
“今儿确实不是我生辰,明儿才是。”郑成凯回了张乐儿一句,又好奇的盯着张沁儿手中拿着的套着布头的盒子,四四方方的,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
倒是身后跟着的门房手里拿着的东西一看就是张沁儿自己做的葡萄酒之类的,便让他们先行把酒送到里头去。
“明儿是你生辰?你怎么不早说?”张沁儿诧异的问着,没想到郑成凯的生辰就在郑伯景的后一天。
“我娘刚给我爹过完生辰,就生下了我呗!反正我年纪小,又不用办什么生辰宴席的,也不必告诉你,不过要是你肯送我礼物,我也不会拒绝的。”
郑成凯嬉皮笑脸的说着,伸手就要去拿张沁儿怀中的抽纸盒:“给我瞧瞧,这是什么宝贝?”
张沁儿身体灵活的一躲,闪了过去,这抽纸拿出第一张就会带出第二张,这样就不好看了,于是说:“才不给你看呢!今天到底请了多少客人?”
“没几个呢,都是我爹相熟的同僚,还有几个同僚的夫人罢了,得,反正你都送到我家门口了,还怕我知道是什么啊!”见张沁儿捂着紧紧的,郑成凯心里痒痒的很,越发想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两个人在垂花门口说了一会儿话,眼看着后头又有女客到了,郑成凯这才匆匆离去,只让张沁儿她们不要客气就好。
后面的女客是一位年若四十的夫人,穿着一件朱红色的褙子,剑眉横扫,一张面容显得很是严厉,这正是县丞的夫人吴氏,她身后跟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姑娘,穿着一袭浅黄色的襦裙,脖颈上带着一个足金项链,头上则插着一根金步摇,显得很是娇倩可人。
张沁儿盯着那位姑娘打量着,眉宇不由得蹙起,她还记得当初田老三口口声声说县丞家的女儿不是长着一个大痦子吗?眼前这姑娘明明俏丽的很,哪里像是长着大痦子的?
不过随即又想,这般靓丽的姑娘要与之结亲,田老三都愿意为了自家小姑姑而放弃,这也算是一种真心了。
“县丞夫人好。”笑着和县丞夫人打过招呼,张沁儿和张乐儿身体向旁边侧了侧,让出地方让县丞夫人先走。
“你就是那个能够画出年轻模样的姑娘吧?我记得你。”县丞夫人吴氏虽然面相严肃,不过为人还是热忱,看着张沁儿她们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淡淡的交谈了几句。
张沁儿和吴氏身后跟着的俏丽女孩也对视点头笑着,算是打过招呼了。
一行人漫步走进内院,绕过花圃,再穿过水榭荷塘,这才到了林氏所居住的院子,大老远就听到里面有人说笑的声音。
原来是吕大奶奶,这吕大奶奶就是吕彩音哥哥的媳妇,前不久成的亲,是临县一个地主家的千金,嘴皮子十分的好,善于奉承伺候人,嫁到吕家不久之后,上至祖母,下至奴仆,无一不对这位吕大奶奶翘起大拇指,夸赞不已。
整个吕家因为上回吕彩音不懂事,在林氏生辰宴会上当场闹事,得罪了郑夫人林氏,而被郑家列为拒绝往来户,吕员外虽然有些势力,家产也不少,但是越是这般人物,越是应该和县城当权者打好关系才行,为此吕员外没少责骂吕彩音,约束吕彩音随意出门,这次吕大奶奶嫁进来之后,就派遣会说话的吕大奶奶过来和郑家缓和关系。
说起来这吕大奶奶也着实有本事,明明没有请她,她不请自来,还能够厚着脸皮转着弯替小姑子道歉,又一面言笑晏晏,又一面捧出海外吕宋那边得到的礼物,直把林氏给说的无语了,这样的大好日子,对方又这么会说话,自然不好冷下脸去赶人,于是吕大奶奶就坐的越发沉稳了,不时说些笑料出来给大家解闷。
张沁儿和县丞夫人进去的时候,吕大奶奶那清脆的嗓音正在说着:“那海外的人啊,长的就是和我们不一样,奇奇怪怪的,红头发绿眼睛的,说话叽里呱啦的,简直和个鬼一样,我们这边的人过去啊,都觉得他们奇怪着呢,不过那边一些稀奇东西也多的很。”
“听你说,你娘家哥哥出过海,家里这些东西肯定不缺吧?”有一个人就很感兴趣的问着。
吕大奶奶见有人问了,立刻兴奋的点头,说:“自然是有不少,早年我家家贫,都靠我爹爹和哥哥在外面跑商,这才赚了偌大身家回来,就是我,也曾经搭船顺着长江去过南京一带呢,那儿可比临川繁华多了。”
这个时候,女子大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终身老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