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斗地主分田地,再到唯成分论,越来越重的枷锁将牢牢束缚住象紫鹃这样的人。如果留下来,就注定了她要在政治的风雨和漩涡中中苦熬挣扎,这正是孟有田所不愿意看到的。
…………
秦怜芳作为扫荡之后调查统计的官员,已经走了好几个村子,相对来说,土门村的损失不小,但准备最好,老百姓虽然不能住进原来的房屋,但也没有冻饿之虞。
“咱们区各个村子的损失都很大,主要是房屋方面的,这使得有些村子的群众越冬出现了困难。”秦怜芳看了一眼孟有田,神情淡漠,似乎没有在听,又似乎不太关心,“孟大哥,你在听我说吗?”1 3看網网不跳字。
孟有田抬起头,若有所思地看着秦怜芳,半晌才自失地一笑,说道:“副区长说话,我哪敢不洗耳恭听。说吧,需要我们做些什么,或者支援些什么。都是乡里乡亲的,有困难就应该互相帮助。”
秦怜芳垂下了眼睑,她猜想孟有田肯定有情绪,连区上调集基干民兵要挤走小娄庄敌人的行动他都不参加。但这种事情她是没办法在原则性极强的区长面前说情的,孟有田当然确实也有错误。但孟有田因此而似乎与她产生了隔阂,这让她很难过。
“燃料?粮食?人力?”孟有田扳着手指头一一数着,“区上一声令下,俺们乖乖照办就是。”
“孟大哥,你别这样。”秦怜芳尽量用商量的语气对孟有田说道:“工作上的事情我无能为力,但我们的私人关系也要受到影响吗?你别当我是什么副区长,就当我是一个朋友行吗?”1 3看網网不跳字。
孟有田当然把秦怜芳当成朋友,否则也不会冲她发脾气,因为他知道秦怜芳不会因此恨他,整他。秦怜芳的低姿态让孟有田也改变了态度,他也意识到自己不该这样,不该冷嘲热讽,毕竟秦怜芳没做对不起他的事情。
“就因为当你是朋友,才闹闹小情绪的。”孟有田缓缓吐出一口长气,说道:“你也是,拿出官架子来呀,俺们这些小百姓最吃这一套。”
秦怜芳有些哭笑不得,但孟有田的话让她开心了许多,“孟大哥,你闹情绪,我不生气,说明你没把我当外人。至于说到支援和互相帮助,我想你们村拿出一些粮食和木炭,帮别的村一把。”
“行,这没啥说的。”孟有田很爽快地点了点头,停顿了一下,试探着问道:“听说现在形势有些复杂,国民党那边——”
“一直是这样的,国民党不事抗日,专搞摩擦。”秦怜芳很激愤地说道:“华北地区的鹿钟麟、阎锡山,还有庞炳勋、朱怀冰、石友三等部,打日本虽本事不大,但对搞磨擦却个个在行。当然,咱们这里还没受到影响,你可以放心。”
整个抗战期间,国共两党联合起来,一致对外,是大势所趋,是历史的必然,也是全中国人民所最愿意看到的事情。从这点来说,蒋介石就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就算是**,也必须寻找一个合适的借口,而gcd是不可能让他又更多的理由来挑起势头。蒋介石也不能不考虑一下国内的民心和舆论,这个是作为一个国家的最高领导人所必须重视的问题。
就算是**,在很多时候也仅仅只是蒋介石的嫡系部队——中央军的事情,当然了,少数顽固势力也偶尔会做出那么一两回出格的事情来,但是大量地方部队,由于远离中央政权,同gcd、小鬼子是一种三足鼎立的局面,为了自己的防区安全,他们还是和gcd这个名义上的友军保持着很友好的合作关系的。
在孟有田看来,一个巴掌拍不响,这种事情双方都有责任。都是玩政治的高手,理由都冠冕堂皇。你说他游而不击,吞并友军,不服政令;他又说你不事抗日,专搞摩擦,破坏国共合作。说到底,不过是两个集团都在为己方的利益争斗,谁也说不上什么光彩。虽然孟有田最不愿看到的就是中国人在抗击侵略者时还勾心斗角,但这却无法避免。
孟有田不想关心这事,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就行了。这里不受影响,也就是说他可以眼不见心不烦,专心和鬼子汉奸过不去。
“小娄庄的敌人还在坚持,但在我们的挤压封锁下,正在陷入重重的困难。”秦怜芳转换了话题,试图让孟有田改变主意,“孟大哥,如果你能去的话,会很有帮助。”
孟有田淡淡一笑,说道:“一杆枪决定不了战争的胜败,你可别抬举我了。”
“孟大哥,那你也别妄自菲薄呀?”秦怜芳继续尽着自己的努力,“敌人真的很怕你,游击队就经常用你的名字吓唬敌人,沦陷区的百姓也有拿你来诅咒作恶的坏蛋的。”
孟有田轻轻摇头,说道:“给别人机会吧,一个神枪手啥也不是,成千上万个才会让敌人寝食难安。我又要骑牲口,又要别人来保护,搞特殊化会让人诟病的。这件事情咱们就不要再说了,行不?”
秦怜芳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好吧,不勉强你。那个,紫鹃能康复,我为你高兴。她能写会算,又想要多参加抗日工作,我想——”
“不行,现在不行。”孟有田打断了秦怜芳的话,“我请大夫给她看过了,她虽然看着是恢复了,但还不稳定,怕累,怕受刺激。让她养段时间,再看恢复的情况吧!”
秦怜芳信以为真,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我不了解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