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临死之时,总会见到他最想见的那个人。
却没想到,自己最想见的人并不在这里。
如果他死了,那是他的命。
阿丁的话言犹在耳。
科潘不怕死,就怕死得不值。
这辈子唯一仅有的一个好兄弟,死在太阳之神阿波罗的手中,而今,他也将死在他的金翼长矛之下,科潘没有后悔,他只想见他好兄弟一面,可是,他兄弟的魂不知去了哪里,于是,他想让自己破碎的心脏不要那么快停止,等一等,再等一等,也许,他就会出现。
生为兄弟,死为兄鬼。
如果你在,就带我走,无论是阴曹地府,还是地狱深渊,我都跟你走。
阿波罗的金翼长矛一箭刺穿他胸口的时候,科潘听见了雷漠和希罗疯狂的叫喊,即近似远,模糊不清,他被阿丁所信仰的神高高钉刺在梵蒂冈博物馆拱顶的天使雕像上,鲜血染红了他背后的天使羽翼,让那位大天使的浮雕,变成了一对恶魔的翅膀。
他忘了这里是索马岛高加索山的天界,他的元素师兄弟并没有死在这里,他唯一留下的就只有符笔上的那株含羞草,他亲眼看见阿波罗在杀死他之后,用太阳之眼焚毁了他的人身,还试图夺走他的灵魂,但是,在那一刻,他突然消失了。
灵魂消失的时候,科潘就躲在不远处的灌木丛中,紧紧地握着手中的然能符笔,含羞草隐晦地颤动了一下,他以为他回来了。
兄弟,你的魂究竟去了哪里?
我真的很想知道。
可是,体内的氧气越来越少了,心跳很快就要停止了,五感已经远离,只剩下几次孱弱的呼吸,一次、两次、还有三分之一……呼吸结束了。死亡的阴影逐渐将他笼罩……眼前。只有初登岛屿那天,跋山涉水到雪山脚下寻找阿丁的那一夜,他风尘仆仆地敲开了孤灯残影的小木屋的门,那孩子的双眼无比陌生,至今从未改变……如果,一切可以重来,他的父母没有把阿丁丢在这座孤岛上。他们兄弟俩的命运又会如何呢?科潘没有再往下想,死亡来得太快,让他再也没有时间去想……阿波罗收回了金矛,科潘的心脏被锋利的矛尖割碎,连一丝微弱的痉挛都没有,就停止了跳动……灵魂渐渐脱离了他的身体。悬浮到拱顶的浮雕之上……原来,梵蒂冈博物馆的长廊只是那御守神给虫洞披上的一件迷宫般的外衣,而今,他终于看清了这里真正的面貌巨人山峰、白雪皑皑、御锁冰窖、以及,那被封存在冰窟深处,闪闪发光的宝藏!
科潘空隆一声从天顶掉到了地上。
然能符笔从他鲜血淋淋的手指间滑出,慢悠悠地滚向阿丁,直到停下。
阿丁放开了雷漠和景寒的脉搏。低下头。弯腰捡起了科潘的符笔。
科潘死了。
希罗眼前一阵晕眩的模糊,她感觉到能量的回归。与此同时,她看了那孩子最后一眼阿丁抬起头,呆呆地望着科潘千疮百孔的尸体,泪液冰悬,挂在他细小的眼角深处,似落未落,无处可去。
“阿波罗!”
雷漠一声沉闷的愠怒之音打破了死亡的寂静。
那少年塔罗师体内的小宇宙突然爆破!阿波罗被眼前的景象彻底震住了,太阳之神眉宇间所有的光明、温暖和灿烂因此而消失得无影无踪。雷漠额头上连续闪过数十张大阿卡纳神封之印,大死神伽德勒的神能塔罗瞬间在他身上解离出一圈黑金色的护体能量罩,将那少年的人身通体照亮!紧接着,他身边的少女胸前的卵石也轰然炸开,橙色的邪魔能量缠绕着白金色的净魔光能,从卵石的裂隙中迸发而出,将她的身体整个包围!
阿波罗默念神咒,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金翼长矛射出去!
十四张“死亡之舞”怒风宝剑从雷漠的双手中脱掌而出,希罗念语落定,净邪两魔之能汇集成高速旋转的能量团,瞬间融入了雷漠的十四张“死亡之舞”,白金、黑橙四色怒风双刃宝剑,砰然出鞘!
…………
…………
击中怀赫特脑门心的,正是那枚被麦加无意中打开的元素盾。
景寒痛彻心扉的嚎叫让麦加整个儿懵了,那几秒钟里,他头痛、耳鸣、冷汗凝结,几乎失去了所有的感觉。
麦加听不见度恩在说什么,也看不见景寒身上的火痕,但是,那一刻,他却从这一连串jilie的斗法中突然清醒了过来,本能的反应,就是把手中、科潘的那枚元素盾牌给扔出去,甚至还没来得及对准目标,他就把盾牌给扔出去了。
科潘的盾牌准确无误地击中了正想置景寒于死地的火神的脑袋,而且,还把他四仰八叉打倒在地,半响都没能爬起来。
麦加扬起一股旋风尘沙,将那落地的盾牌召回到自己的手上。
“不是要跟我决斗吗?来呀!站起来,跟我斗啊!”
怀赫特感觉耳膜嗡嗡作响,不知道那笨蛋小子此刻哇啦哇啦在吼些什么,他手上的东西不小心砸到了他隐藏在太阳穴里的火神之印,导致他的元素能量整个漏了气,破散得干干净净。
那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威力这么大?居然一击即中神明最致命的要害处。
神明的“胎记”就像是人类身上某些攸关性命的特殊部位,决不能随便触碰,一旦遭到重创,就会元神大伤。
没有人可以随随便便感应到神之烙印,除非,那个人体内已经出现了类似神性的嗅觉,可以在能量瞬发之间准确无误地洞悉到“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