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微微低下头,没有说话,苏锦屏也知道自己的话是说的太重了些。虽然是句句在理,但是人家刚刚才死了娘亲,她说这个也还是有些过,冷静下来之后冷冰冰的开口:“抱歉,我刚刚说的话有些过了。以后不会再来打扰你!”
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三盒桂花糕,拿了一盒扔给他:“这盒桂花糕算是赔礼,浅忆的恩情我记着,将来若是有事要我相助,绝无二话。”
接着她抛来的桂花糕,脑海中却突然想起了那老板娘的话“夫妻之间,哪有不磕磕碰碰的呢”,莫名的有些好笑,他跟她虽然不是夫妻,甚至是连情侣都不算。而且她的心中还有一个叫“妖物”的人,但是他为何不能豁达一些呢?难道就不能只做朋友?
想透了,心境也明朗了很多。他知道自己是喜欢上她了,也许还不仅仅是“喜欢”两个字这么简单,但是谁规定喜欢了,便一定要在一起?有时候,能待在喜欢的人身旁,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等等。”两个字吐了出来,她却没有如他预料的停住脚步,只是顿了一下,就接着前行。在心下苦笑一声,恐怕她是真的恼了,对着她的背影,轻轻的吐出了几个字,“我也喜欢你。”
这句话如同一道天雷,将苏锦屏劈了一个里焦外嫩!而刚刚才到梨园的修和风,同时一脚踩滑了,险些没摔出去!他们听见什么了?听见什么了?!殿下对一个女人说喜欢?喜欢?!神呐,来一道天雷劈死他们吧,他们这辈子绝对没有听过比这更惊悚的话了!大半夜的,他们家殿下对人表白了,哦,苍天!
某女嘴角抽搐着扭过头,看着他那张天上有、地下无的绝美容颜,有些纳闷的开口:“你刚才在说什么?”
“我也喜欢你。”他从来不说假话,此刻却忍不住加了一句,“和你喜欢我一样的喜欢。”她对他,当是朋友间的喜欢,可是他对她,却是男女之情。但是若不这么说,只怕他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这话一出,苏锦屏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心虚了一下下,貌似自己对他的喜欢中,有一些些焦躁难安,抓心挠肺之感,这种感觉她从未有过,所以也弄不清楚到底是啥感觉。于是听他这么一说,总有一种自己诓骗了人家的感觉,这家伙对她的感觉,应当是朋友之义吧?这么一想,忽然觉得自己好龌龊!
“咳咳……”干笑两声,转移话题,“第一次见你说这么多话,声音还是很好听啊!”说着那眼神左右漂移,就跟生怕人家不知道自己心虚似的。
“很晚了,回去吧。”带着些许关怀的话说了出来,一张白玉般的脸上却也没有其他的表情,仿佛说出这句话是多么的理所应当,再自然不过。
风和修此刻已经完全没有任何表情了,哭丧着脸看着这边。那个女人貌似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但是他们这两个局外人是看清楚了,他们高贵优雅、无所不能的殿下,如今是被人给骗走了唯一能治眼睛的药不说,还把心都给人骗走了!很晚了,回去吧。六个字,很淡很淡,却让他们二人不约而同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什么时候殿下这么温柔的对人说过话?
想着又忍不住一齐打了个寒颤!
修压低声开口:“你说殿下这是来真的还是假的?”
风的语调中带了明显的哀怨和哭腔:“你什么时候见殿下来过假的?”若是给镇国公府和平安王府知道了,绝对是一场滔天大祸!
“哦,好!”赶紧应了一声,便飞快的往梨园之外而去。她只觉得今天发生的这一切太奇怪了,她不喜欢他把她跟他隔离开来,但是一时半会儿也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的转变,简直叫她——受宠若惊!
……
月色般醉人的眼眸往修和风的方向扫了一眼,而后转身进了屋内。
修和风还是保持着下巴都惊掉了的姿态跟着进去了,要是这事让殒和灭知道,恐怕直接探上他们两人的额头,问一句:你们两个是不是吃错药了,所以才会有了这种幻觉!
一进屋,主仆三人竟是谁也没有说话。修和风也忘记了前来本来是准备禀报的事情,就像两只刚刚受过风雨摧残的呆头鹅,傻愣愣的站在他的跟前。
修现在是想死的心都有了,那个女人没看懂殿下的“喜欢”是何种喜欢,但是他这个跟了殿下十几年的人能不清楚吗?他对那个女人,可是半点好感都没有!今日一早,他们便收到线报说这个女人又来找殿下了,还带了一个月饼,后来……不对,等等,难道是……
“殿下!”修一张喋血的容颜,此刻就变得跟个折了儿子的老妈妈一般,哭丧着面容接着开口,“您要是喜欢吃月饼,属下以后让人天天送来!”您不能这么没出息,为了一个月饼把自己卖了啊!
听他这话,莫名的觉得有些好笑。那个月饼,对他来说可不单单是月饼,而是比雪中送碳还要不可求的温暖:“你们来,有何事?”
声音仍是淡淡的,但却叫人不难听出他此刻心情不错。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