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被探猎者捕获算起,飞雪困在要塞已经过去整整十二天。
她在惊异于灯塔以外仍然存在这般规模人类社区,同时也饱受了严酷的严刑逼供。
那些人,如此执着于从她口中探知灯塔信息,可飞雪的性格令她始终保持沉默。
即使面对拳打脚踢、高压电流过体、甚至被扔进无光无声的监牢拘禁,也没有使这名灯塔猎荒者发出痛呼之外第二种声音。
到了第九天,情况有所好转,那群人把她转移到了一间独立的监牢,并准时准点提供适量饮水和食物。
飞雪毫不在乎食物中是否添加进了药物,如果他们有管用的吐真剂,早就应该拿出来,而不是等到现在。
打算用安逸的生活让她变节?
可是,除了一天两次前来送餐的士兵,没有任何人再来与她问过问题。
轰隆隆……
整座牢房微微震颤,地上的玻璃水杯里,可以看到水面有些倾斜,并荡开一圈圈波纹。
隐隐约约监牢外传来一阵女声广播:
“全体单位注意,要塞已开始下潜地壳,预计最大水平倾角11度,请所有要塞居民做好相关设施固定工作。”
广播结束后,前几分钟震动最为厉害,还伴随着四面八方的巨大噪音,没过多久噪音逐渐平息下来,整座建筑仿佛进入一种规律性的运动。
飞雪待在监牢角落,捡拾着自己的落发,搓揉成缕缠绕在指间,漫无目的地转圈。
其实跟那帮混蛋说点关于灯塔的信息没什么大不了。
他们会干什么事?找到灯塔然后攻陷它?
攻不攻陷也无所谓,反正灯塔的制度已经烂到骨头里,再坏能坏到哪去?
况且,这些人能不能找得到灯塔还是未知数。
……
少女身上的诸多伤口刚刚结痂,面颊上数道清晰棍痕乌紫发黑,她慢慢躺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弓着身背对监牢房门。
当飞雪闭上眼睛,准备什么都不去想,好好睡上一觉时。
门口传来一阵动静,牢房机械锁被从外打开,靴子踩在金属地板的声音慢慢由远及近。
——两个钟头前士兵已经送过食物,所以,这次是来继续审讯的吧。
她紧绷着身躯准备迎接殴打,可是等了半分钟,预想中那一脚把她从地上踹起来的猛击,却迟迟没有到来。
飞雪坐起身,转过脸,看到一张熟悉面孔。
只是此刻那名少年,却与之前那些殴打逼讯的家伙们,穿着款式相同的军服。
什么多余的话也没说,军装少年望着伤痕累累的她只是神情略显亏欠。
而后,尧光便从口袋里取出实体秘钥,插进飞雪的镣铐插槽中。
沉重的手铐刚刚解开,还没来得及落地——
啪!
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刮子响彻牢房。
在此之前,尧光预料过许多种再度相见时的开场白,但从没想过会以这种形式开始。
少年脸颊火辣辣的,原本他完全有机会偏转脖颈躲开这巴掌,但尧光却选择木讷地迎接满含怒意的一击。
唰!
看来一巴掌不够,少女另一只胳膊有挥了过来。
“够了!”尧光接住对方手腕,死死箍紧,“我不是来讨打的。”
飞雪鼻梁皮肤断裂处还挂着血痂,她微皱眉头,越过少年肩膀看向牢门处。
其他人来了?
尧光顺着她的目光转脸朝身后望去,谁知……
噗!
嘭!
这套‘声东击西’连招深得猎荒者教官埃隆真传,先诱敌轻信转移目标注意力,而后突发猛袭。
趁着尧光转头的空档,飞雪蹬地起身,一膝盖顶在对方胸肋三角区。
人体最致命的部位被突然捅这么一下,就算是尧光身体素质强悍,也免不了吃痛躬身。
于是飞雪甩起拳头,照着伸到眼前的下巴,附送了一击漂亮的上勾拳!
噔噔噔!
尧光往侧后连退三步,舌头舔舔口腔内壁,吐出一滩血沫。
他摆开架势,随时准备放倒这丫头。
扪心自问,尧光并不觉得亏欠飞雪什么,他们各救过对方的性命两两相抵,算起交情来也只有短短几天。
而他为了这丫头能够活命,几乎失去了自己人的信任,甚至还必须和要塞高层勾心斗角。
“扯平了。”飞雪收回左手,仰头直视那名刚好比她高出一头的军服少年,身上的冷酷气息消散全无。
额……就这?
突然有种特吃瘪的感觉。
打一架也好,叫骂一通也罢,尧光实在是难以接受这种:我已经准备就绪,你却撂挑子不搞。
“你都不问一句为什么?”
“没兴趣知道。”
说话的时间,飞雪再度压上前来,尧光以为又是佯攻,立马后撤半步。
哪知道,少女却轻轻将手指擦上他裂开的嘴角,问道:“疼吗?”
尧光除了满脑子雾水,没有第二种想法,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有点儿。”
“活该。”
靠,这丫头也太特么欠了吧……
“你付出了什么代价?”飞雪问道。
她不是傻子,既然自己不曾向严刑拷打屈服过,这会儿尧光却大摇大摆地进来为她解开镣铐,就说明尧光的上级已经得到了同等价值回报。
横膈膜处还有些隐隐作痛,尧光故意戏谑地盯着飞雪,开完笑道:“我向他们保证,你会领着我们的战士去攻陷灯塔。”
“可以。”
“哈?”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