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魔珠幽幽的叹了口气。
它倒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但、那样的话,会耗费太多的魔力啊。
可怜它上一世,引导施韵成长,广做善事,改变了无数人的命运,积攒了大量的功德。
魔珠给施韵留了一小部分,其他的,全都进了它的肚皮。
庞大的功德之力,成功让魔珠的个头又大了一圈。
现在的它,已经有香瓜一般大小。
身体表面的裂纹也越来越大,魔珠透过外放的神识,隐约看到了内里的一些东西。
只是,裂纹还是不够大,还不足以让魔珠更加清晰的“看清”自己!
体型变大了,身上的裂纹闪烁着若隐若现的金光,魔珠的魔力也成几何倍数的增长。
但,魔力再多,魔珠也不想凭白浪费啊。
偏偏它现在无法挑选小世界,也不能选择目标,一切都是随机、随机、随机!
魔珠恨死“随机”这个词儿了!
……算了。
已经来到了这个小世界,也遭遇到了这么一个被散发着腐臭味道的封建思想彻底洗脑的目标,魔珠只能迎难而上!
“大妞,当初要不是你,我的英杰也不会逃婚,如果他不逃婚,就不会出意外!”
“魏家、魏家也不会绝嗣!”
“魏家五代单传啊,却在我手里断了根儿,我、我对不起魏家的列祖列宗啊!”
“大妞,你既然已经嫁入我们魏家,那就是魏家的媳妇,为了魏家传宗接代是你的本分。”
“就算不是为了魏家,为了我可怜的儿子,还有我这个孤苦无依的老太婆,你也要答应这件事啊!”
花白的头发一丝不乱的梳成了圆髻,发髻上攒着素净的银簪,脸颊枯瘦,语气虽然凄苦,但眼神却阴郁、狠厉。
配上灰黄黯淡的烛光,充满历史沧桑感的陈旧摆设,这严肃狠厉的老太太,俨然就是民国腐朽深宅大院里的老虎婆!
事实上,她确实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想来也是,一个寡妇人家,独自守着偌大一份家业,还把唯一的儿子养大成人、送去留洋,肯定要有些手段。
对待独子的时候,她还能有些温情。
但,随着独子的失踪,夫家亲戚的逼迫,魏秦氏本就严苛、尖酸的性子变得愈发古怪。
作为儿媳妇,以及“克死”丈夫的扫把星,张氏张大妞便成了魏秦氏的出气筒。
刚刚那番状似哀求、实则斥责的话,已经是自张大妞进门后,魏秦氏对她最好的态度了!
“……娘,我知道,我、我好好想一想!”
张大妞才十五六岁的年纪,却梳着老气的圆髻,穿着深色系的繁复衣裙。
她还带稚气的脸上,没有青春与鲜活,反而透着重重的暮气。
亦如她身处的这栋深宅大院,阴暗灰色,陈旧腐朽,从里到外都死气沉沉,让人喘不过气来。
张大妞被婆母求到了面前,诚惶诚恐,更有种浓浓的负罪感。
是啊,怪她!都怪她!
要不是她不争气,不得夫君喜欢,夫君也不会在新婚当夜就离家出走。
要不是夫君逃婚,夫君也不会下落不明。
镇上的人都说夫君可能已经死了,要不然,为何几个月都没有音讯?
夫君没了,魏家也断了根,她、她张大妞简直就是魏家的罪人啊。
只是、只是,婆婆提出来的要求太、太挑战张大妞从小接受的教育,她、她哪怕是为魏家去死呢,也、也有些做不到哇!
“好好想想吧,想想你作为魏家媳妇的本分与责任,想想你是不是应该为魏家传宗接代?!”
魏秦氏阴沉着一张脸,她想温言哄骗儿媳妇,可她颐指气使惯了,在她心里,张大妞就是个给魏家生孩子的工具,给他们母子当牛做马的奴才,真心算不得一个人。
所以,就算有所求,魏秦氏对着张大妞也挤不出一个笑脸。
“是,娘!”张大妞不敢看魏秦氏那张风干橘子般满是褶皱的脸,低低的应了一声,就匆匆的跑回自己的房间了。
望着张大妞仓皇的背影,魏秦氏眼底闪过一抹阴郁:贱人,嘴上说着不愿意,心里还不定怎么发骚呢。
哼,也就是我儿不在了,否则,就你这种不守妇道、放荡不安分的贱人,老娘早就把你沉塘了!
回到房里,张大妞却还在自责,并觉得深深对不起魏家,更对不起婆婆。
“娘是个多么要强的人哪,这辈子都没有跟谁说过软话,可现在,却跟我说了一个‘求’字,我、我——”
张大妞激动的抹着眼泪,虽然还是非常排斥婆婆的要求,但已经开始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
魔珠:……
长长吐出一口气。
不气、本尊主不气。
也不能怪张大妞,她本身就是时代与陋习的受害者。
思想奇葩,行事也荒唐,但她就是个可怜人。
不能再等了,必须赶紧行动,
否则,再磨蹭下去,张大妞就开始步入无法回头的深渊了!
魔珠微微晃动身体,一道道魔力荡漾开来。
张大妞本来坐在床上,一边感动、一边自责,一边擦眼泪。
忽然,她觉得有些困,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哈欠,张大妞便身子一歪,鞋子都没脱,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闭上眼睛,张大妞陷入了熟悉的黑暗之中。
但,紧接着,她似乎做了一个梦——
“恭喜老爷,恭喜夫人,是个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