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仁平好说歹说,又是跟老婆许了种种承诺,这才勉强劝住了薛妻。
但,薛妻心中却有了疙瘩,对何家也没有了往日的客气。
工作的事刚刚过去,薛妻终于不再纠结,结果何妈妈又找上门来。
薛妻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又翻涌而出。
她也顾不得什么颜面,也忘了丈夫跟她的种种解释,直接对着何妈妈摆出了撕破脸的架势。
“何妈妈,你就给我说句准话吧,到底要让我们薛家做到什么程度,才能算是还完你们家的恩情?”
“是不是非要我们薛家也家破人亡,你才能满意!”
听着薛妻脱口说出来的伤人心的话,何妈妈真是又委屈、又羞愤。
渐渐的,她也没了理智,直接跟薛妻吵了起来。
“对,我就是不满足!如果当年我男人没有因为救你的男人和儿子而死在火场里,我们家肯定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当我稀罕来你家啊。如果我丈夫还好好活着,我也有丈夫照顾,我女儿也有爸爸保护!”
“不会病了没人帮忙送医院,不会上学的时候没人想办法给安排出路,更不会、更不会——”
一想到像个木乃伊一般躺在icu病房的女儿,以及严文超、杜樱两家家长那无赖、丑恶的嘴脸,何妈妈就无比愤然。
他们为什么这么欺负人?
还不是觉得何妈妈只是个单亲妈妈,而何悠悠也只有妈妈一个亲人?
如果、如果丈夫还在,呜呜,谁敢欺负她们母女两个?!
而且有丈夫的话,何妈妈也不必一个人承担全部,她、她真的快要承受不住了啊。
薛妻有丈夫,家里出了事,她甚至还能躲在丈夫身后。
何妈妈呢,连脆弱的权利都没有,她哪怕早已处在崩溃的边缘,也要咬牙撑着!
“二十万,你们薛家再给我二十万,给了钱,我们两家的恩怨便一笔勾销!”
既然撕破了脸,何妈妈也彻底豁出去了。
什么骨气,什么原则,何妈妈统统放弃。
为了女儿,何妈妈索性化身市井泼妇,冲着薛妻喊道。
薛妻愈发厌恶:“哼,想要钱?早说啊!过去还装,说什么穷也要穷得有骨气!”
“感情是嫌当年给的钱少啊,想要钱就说要钱,何必拿孩子说事儿!”
薛妻仿佛抓住了何妈妈的把柄,好一通冷嘲热讽。
她甚至当着何妈妈的面儿,给薛仁平打了电话,“你听到了没有,你那救命恩人的遗孀,给咱们下了通牒!”
“二十万,还要二十万块钱,人家才愿意放了你!”
隔着手机,何妈妈看不到薛仁平的表情,不过想也知道,那人肯定会惊诧、失望,甚至是怪何妈妈太贪婪。
何妈妈却全都不顾了。
她真的需要钱,有了钱,她才能有底气跟严文超、杜樱两个畜生死磕到底,才能给女儿讨要公道。
至于薛仁平,何妈妈平心而论,这是个善良、有良心的人,伤害了他,何妈妈也觉得十分歉疚。
但,她真的无路可走了,只能厚着脸皮、忍着自尊,求到薛家门前。
“好,二十万,我给你!”
薛妻和薛仁平结束了通话,转过头来,冷笑着对何妈妈说:“但,你必须给我写个保证书,承诺以后再也不许来骚扰我们薛家。”
想了想,还不等何妈妈点头答应,薛妻又补充了一句,“就算是老薛主动帮忙,你也必须拒绝!”
唉,他们家老薛啊,什么都好,就是心太软、人太善!
何妈妈露出了“真面目”也好,正好可以让老薛死心,并让自己有理由阻拦老薛。
老薛呢,估计也会心中有愧,不敢再像过去一般,掏心掏肺的报答何家。
何妈妈抿着唇,她感受到了莫大的屈辱,可这也是她必须承受的后果。
“放心,我刚才也说了,你给我二十万,咱们两家的恩怨一笔勾销!薛、薛先生那边,我会拒绝!”何妈妈说得决绝。
薛妻满意了,但她还是拿纸写了一份保证书,亲眼看着何妈妈签字、按手印。
并且还用手机录了像。
何妈妈内心充满了羞耻与悲愤。
但她还是按照薛妻的要求,一步、一步的全都完成。
最后,她终于收到了薛妻转过来的二十万。
赶忙用手机查了银行余额,看到一连串的零,何妈妈紧绷的神经总算稍稍松了一些。
她第一时间跑回医院,补上欠款,找到医生,急切的喊道:“大夫,钱、钱我都交了,求求您,赶紧救救我女儿吧!”
大夫有些同情的看着这个疲惫绝望的母亲,缓缓点头,“你放心,我们会竭尽全力的!”
“谢谢、谢谢大夫!”何妈妈千恩万谢的出了医生办公室,又跑去icu病房外守着。
守候的间隙,她还不忘跟民警、律师沟通:“我不接受和解,我要告他们!我要让他们接受应有的制裁!”
何妈妈嘶吼着喊出这句话,靠着墙壁,滑坐到地上。
她手里拿着手机,本以为哭干了的泪水又奔涌而出:“悠悠,你放心,妈妈一定会救你,会给你讨要一个公道!”
“看到了吗,你妈妈为了你,舍弃了她所有的坚持!”魔珠淡淡的说着。
头、上半身全都包着厚厚的纱布,何悠悠却清晰的了解外面的所有动向。
因为魔珠一直在她脑海里做着实况直播,多角度、多方位,何妈妈的痛苦、无助,严文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