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樱却仿佛没有听出司机话语里的谴责与愤怒,她连声催促着:“别耽误时间了,赶紧开车,赶紧开车啊!”
“……你朋友还没有上来呢!”司机已经不知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这、这特么到底是闺蜜还是死敌啊。
明知道那个男人是个变态,不说报警,却找一个同样是弱女子的小姑娘来帮忙。
人家来救自己了,不说拉着一起逃跑,却把对方拉来当肉盾。
这会儿,她躲进了汽车里,不说等着闺蜜上来,两人一起逃走,却还不停催促司机赶紧开车。
亏她自己还有脸说,对方手里有硫酸。
咋,你怕被变态泼硫酸,来救你的好友就不怕?!
然而,更让司机三观碎裂的事还在后面——
“严文超,你别这样,你理智一点,等你冷静下来,好好跟小樱谈一谈吧!”
何悠悠的心无比恐慌,她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她拼命压制恐惧,极力让自己镇定的同时,也抖着声音劝说严文超。
“谈?对、对对,我要好好跟她谈一谈!”
严文超仿佛被何悠悠的话触动了某根心弦,他脸上的疯狂退去了一些,喃喃道:“何悠悠,我真的很喜欢她,虽然她骗了我,虽然她水性杨花,可我还是喜欢她——”
何悠悠没空去听严文超的呢喃,瞅准时机,用力一甩手腕,竟真从严文超的手里挣脱了出来。
她不敢耽搁,死命的朝出租车的方向跑去。
伸手抓住了出租车的车门,用力打开,她小半个身子已经探了进来。
身后的严文超愣怔了十几秒钟,很快就反应过来。
他发现何悠悠也逃了,刚刚有点儿镇定的情绪,变得愈发狂躁!
好哇!杜樱骗我,她的好闺蜜居然也骗我!
女人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严文超愤怒了,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个玻璃瓶,飞快的追了上来。
“他、他追上来了!”
杜樱没有看到何悠悠已经有一半身子进了出租车,也没有伸手直接把她拉进来。
而是惊恐的看到严文超掏出了玻璃瓶,一边追、一边做出泼洒的动作。
杜樱好害怕,竟伸手将何悠悠一把推了出去,并且用力的关上了车门。
“啊!”何悠悠抓着车门框的手被狠狠的夹了一下,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她的手,也因为剧痛而不得不松开了。
结果,杜樱非但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恶毒,反而又用力关了一下车门,直接将车门关死,还摇上了车窗。
司机彻底看傻眼了,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
“啊!!”
又是一阵凄厉的惨叫。
司机被吓得一个激灵,慌忙去看,却发现,何悠悠已经痛苦在地上翻滚,而站在她身边的男人却拿着空空的玻璃瓶,脸上满是得逞的癫狂与畅快!
“开车,快开车啊!”
杜樱再次催促,她不是没有看到何悠悠被硫酸泼了一脸一身,也不是没有听到好友的惨叫与哭嚎。
相反,她正是看到了这些,才愈发恐惧,她不要像何悠悠一样被泼硫酸!
她要赶紧逃,逃得远远的!
“你、你——”司机简直要出离愤怒了啊。
当然,外面发生这样的惨剧,他也怕。
但司机还有着起码的善良,他赶忙关上所有的车门和车窗,哆哆嗦嗦的掏出手机,相继拨打了妖妖灵和妖二零。
很快,警车和急救车一前一后的呼啸而至。
何悠悠被送去医院抢救。
而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并试图想逃走的严文超也被警察抓了个正着。
司机作为目击者和报警人,第一时间做了最真实、最客观、最全面的口供记录。
听完司机的讲述,民警都震惊的看着另一个“目击者”,哦不,确切来说杜樱应该算是另一个当事人。
麻蛋,这、这是个什么狠毒玩意儿!
好友来救她,她却亲手把好友推向了恶魔。
原本好友还有机会躲开毒手,她又伸手推了一把,直接造成了何悠悠的悲剧!
硫酸啊!
那么一大瓶,迎面泼了过来。
空气中都是皮肉腐蚀的恶臭,以及年轻女孩儿惨绝人寰的惨叫与哀嚎。
那画面,饶是一些见过太多人间丑恶的老民警都不忍直视。
那个叫何悠悠的女孩儿,被彻底毁了。
就算抢救成功,能够救回一条命,她的人生也会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那般严重的化学腐蚀,她肯定要毁容,只这一项,就能要了一个年轻女孩儿的命。
还有因受伤而产生的高额医药费、后续康复整形的费用……足以拖垮一个小康家庭。
当然,这件事有凶手,还有帮凶,可以依法得到赔偿。
但,民警们见多了这种案件的无奈:被害人想要钱救命,但凶手及其家属却会以金钱做要挟,逼迫被害人及其家属私下和解。
走正常法律程序,确实可以得到赔偿。
但诉讼时间太长了,就算赢了官司,对方却可以不停上诉,或者来个拒不执行,继续拖延时间。
那些人拖得起,躺在病床上急需医药费的受害人却拖不起啊。
很多时候,明明是罪大恶极、人神共愤的凶徒,却能因此而躲过法律的制裁。
而受害人及其家属呢,为了及时拿到医药费和赔偿金,哪怕心里恨不能让凶手去死,也不得不含泪签下和解书,承诺不起诉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