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
但在乡下嘛,谁的拳头硬,谁才最有理儿。
秦秀枝一个妇道人家,再泼辣也有局限,但她身后还有五个儿子啊。
马家栋等兄弟,也不用出手打架,就那么直挺挺的站着,就颇有震慑力。
马大有的几个堂兄弟虽然不满秦秀枝说话的语气,可也不敢太张扬。
因为就像秦秀枝所说的那样,马大有已经死了,小寡妇也给他守了好几年,现在别说是睡个男人了,就是直接改嫁,马家也不能说什么。
马家甚至还要感谢小寡妇继续养着瞎眼婆婆。
毕竟,如果小寡妇真的改嫁了,马大有那个亲娘就是个累赘。
马家村的村民们自己还过得艰难,谁又愿意凭白养一个吃白饭的老废物?
就算是亲戚也不行!
这般想着,几个堂兄弟反倒有些气短了。
他们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对着奸夫喊打喊杀,但此刻,却有些心虚:那什么,他们把马大山打得不轻啊,要是人家不依不饶起来,自家可能都要——
如果秦秀枝没有五个长大成人的儿子当靠山,几人或许还会来个倚强凌弱、蛮不讲理,借着这件事,硬逼着马大山给个说法。
但……悄悄打量了一下马家栋兄弟五个,几人都有些退缩了。
又不是自己被戴了绿帽子,且马大有什么的,隔了一层关系,几个同兄弟还真不会为了一个死了好几年的便宜堂弟而赔上自己!
“哼,你们打了我男人,我还没有找你们算账,你们居然还有脸张狂?”
“你们喊啥喊?是我男人逼迫小寡妇了?还是撅了马大有的坟?”
“说句不好听的,要不是有我们家这个傻子,马大有的瞎子娘或许都吃不上饱饭!”
秦秀枝没好气的骂着,说到这里,她忍不住扭头瞪了马大山一眼,“我说呢,这些年咱爹咱娘处处心疼你,就是几个儿子也孝顺,你可手里连个铜板都没攒住!”
“合着,你都便宜给外面的女人了?!”
马大山:……
他又羞又怕,身上还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此刻,他真是恨不能找个地方躲起来,哪里还有脸跟妻子掰扯。
秦秀枝继续骂着,“吃里扒外的东西,没良心的混账玩意儿,我秦秀枝嫁给你十几年,给你生儿育女,替你孝顺老人,帮你操持家务,结果呢,你还有外心!”
“马大山,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你对得起我吗?”
“咱们儿子都要说亲了,你也是快要当爷爷的人,怎么还有脸做这种下三滥的事儿?你躺在马大有的炕上、睡着马大有的老婆,也不怕半夜人家马大有找你算账!”
秦秀枝骂着骂着,就扯上了马大有。
马大有的几个堂兄弟又觉得不舒服了,最先跳出来打人的那位,就有些愤愤的说了句,“大山家的,你也积点儿口德吧,我家大有兄弟都死了好几年了,死者为大!”
就算都是平辈,可大家对于死了的人都有几份悲悯和忌讳。
似秦秀枝这般,仿佛说笑话似的把马大有说来说去,着实有些不厚道。
“哟?没看出来啊!这里还有个跟马大有兄弟情深的!”
秦秀枝可是泼妇,就算最近洗白了名声,但骨子里的泼辣与尖酸却是改不了的。
她一手掐腰、一手指着那人,满脸算计的说道,“既然你跟马大有关系这么好,那他家欠我家的账,你是不是能帮他还一还?”
“欠账?大有兄弟什么时候借你家钱了?”那人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秦秀枝则嗤笑一声,伸手点了点羞得无地自容的马大山,又指了指瘫在地上恨不能昏死过去的小寡妇,“我刚才不是都说了吗。我男人跟小寡妇睡到了一个被窝里,小寡妇可比我男人小七八岁呢,这么年轻,却愿意伺候我男人这个憨货,为啥?”
为啥?
当然是马大山给她好处咯。
或是银钱,或是东西,又或是偷偷帮她干活!
“我男人可是家里最受器重的长子,我两个儿子也都在镇上有差事,不管是公婆还是儿子,都会给他些铜钱当做零花钱!”
“一个月少说也有四五十个铜钱!”
“我男人农闲的时候,还会去山里打个野味儿,去趟镇上也能换回五六十钱。一个月不多不少,总有那么三四次……”
“我早就搜过了,我男人身上半个铜子儿都没有。你们说说,这些钱都给了谁!”
“看他们这热乎劲儿,好上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咱们掐头去尾就算一年,那些钱我也不多算,但加起来少说也有五六两银子!”
秦秀枝说着不多算,其实也有些漫天要价的架势。
她伸出一个巴掌,“我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更不会讹人。但五两银子,总还有吧!”
秦秀枝故意把马大山说得非常阔绰,事实上呢,他手里确实有点儿闲钱,但也到不了动辄上百文钱的地步。
他来小寡妇这儿,顶多就是给她送点儿粮食,或是塞给她十几二十个铜钱。
当然,积少成多,小寡妇确实从马大山身上占了不少便宜,但具体有多少,就是他们两个当事人都算不清。
乍一听到“五两银子”,慢说小寡妇了,就是那几个堂兄弟也有些吃惊。
“这么多钱?你、你还说没讹人?”马大有的几个兄弟站不住了,纷纷叫嚷着。
“我讹谁了?小寡妇难道没有跟我家男人鬼混?还是她没有从我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