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听了秦秀枝的这番话,众人都有些炸。
大家虽然没读过书、不识字,可都不笨啊。
马大山这话里的意思太明显了,一边说自己没本事给儿子娶媳妇,一边又故意提到用女儿换彩礼。
偏偏马大山和秦秀枝的亲闺女今年才五岁,想要拿她换彩礼,至少要十年以后。
而马国栋的年纪不小了,亲事不能拖,想要弄到银子,就只能另想办法。
秦秀枝的亲闺女年纪不够,可马家还有好几个女孩儿啊。
三房的马家红正好十四岁,虽然小了些,但可以先定下来,拿了彩礼,翻过年来再让马家红出门子啊。
马大山状似没有直接给秦秀枝出主意,可他的每一句话都带有明显的指向性。
很多看热闹的妇人,自动代入了秦秀枝的角色,想着如果她是秦秀枝,听到自己丈夫这么说,她们会怎么做?
答案显而易见,儿子最重要,而且也不是牺牲自己的亲闺女,不过是个隔房的侄女儿。
再说了,又不是真把人拉去卖掉,而是正儿八经的说亲事、收彩礼,合情合法。
但,伯母给侄女说亲,找的婆家还有些问题,这事儿确实不厚道。
这不,事情就闹了出来,人家三房不干了,还差点儿闹出人命。
可惹了祸,被人唾骂、被人责怪的却是秦秀枝!
而马大山呢,非但没有半点坏名声,还能站在一旁,义正词严的表示要休了秦秀枝这个恶妇!
嘶——
人群中,许多已经想明白其中关节的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看向马大山的目光,更是充满复杂。
没看出来啊,真是没看出来,一项老实巴交的马大山,居然也有这么多的鬼心眼儿!
马大山在秦秀枝提到自己的时候,心里就有些发慌。
听完她的那番话,再看看众人的反应,他愈发急躁:好啊,好个糟心婆娘,居然敢害我!
马大山当然不能任由秦秀枝再说下去,他经营了小半辈子的老实人形象,绝对不能崩。
“你——”马大山刚张开嘴,却又被秦秀枝抢去了话头。
这次,秦秀枝没有继续按着马大山控诉,而是将矛头指向了婆婆马老娘。
“还有,娘,您怎么也不帮我说句公道话?”
“红丫头的亲事,别人不知道内情,难道您心里没数?”
“是,那个男人确实是我打听来的,可我都没有瞒着您啊,那家是个什么情况,那个男人是个什么性情,我也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您!”
“是您说的,世上哪有不打女人的男人?两口子之间拌个嘴、动个手,都是寻常的事儿!”
“您还说,男方要是没有这些缺点,人家也看不上红丫头这样的乡下丫头,更不会出五两的彩礼!”
“……五两银子的彩礼钱,确实是我收回来的,可我刚进门,那银子就被您要了去!”
“折腾了一回,我凭白担个‘卖侄女儿’的骂名,还引得三房怨恨,可我却连半文钱都没有捞着,我、我到底图的是什么啊!”
“娘,求求您,求求您发发善心,告诉这些人,红丫头的婚事,真的不是我一个人弄得,我、我也没这么大的能耐!”
马老娘:……
娘的,怎么又冲着老娘来了?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聚集到马老娘身上。
马老娘嘴唇蠕动,很想说,要不是秦秀枝撺掇,她、她哪里会想到给红丫头找婆家?
而且,秦秀枝确实把银子给了她,可问题是,马国栋是家里的长孙,不只是秦秀枝操心他的婚事,就是马老娘有了银子,也会先花在马国栋身上。
这也是秦秀枝愿意乖乖把银子上交的原因。
这个死婆娘,看着横冲直闯、大大咧咧,骨子里精明着呢。
马老娘忽然有种有苦难言的感觉。
更让马老娘憋闷的事还在后面。
秦秀枝似乎还嫌不够刺激,挣扎着爬起来,隔着老远就冲着马老娘磕头:“娘,我真的没想害红丫头,我就是想给我儿子娶个媳妇儿!”
“求求您了,您帮我说句好话吧,别让国栋他爹休了我!”
“您放心,以后我会好好听你和国栋他爹的话,你们指哪儿我打哪儿!”
“呜呜,只要我的孩子们能过得好,我就算被全天下的人骂恶毒,我也心甘!”
这下子,不只是马大山和马老娘觉得尴尬,就是秦秀枝的五个儿子,也有种被当众扒光衣服的羞耻感。
“……忽然觉得秦秀枝也挺可怜,她确实天天闹腾,可她也不是为了她自己啊。”
“就是,刚刚国栋娘都撞得满头是血,结果除了一个小闺女,她的五个儿子就跟死了一样!”
“对啊对啊,五个儿子,真是白养了!”
“没良心的玩意儿!狗不嫌家贫、儿不嫌母丑啊!”
马国栋等无兄弟,忽然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尤其是马国栋,秦秀枝说得很清楚,她折腾这么一出,为的都是给他娶媳妇。
他倒好,刚才亲娘又是被休掉,又是撞墙,他别说出来帮个忙了,就是连个屁都没放一个!
妥妥的白眼狼、不孝子啊。
“娘!”
马国栋许是没有蠢到家,又许是受不了众人谴责、嘲讽的目光,闷头跑到秦秀枝身边,伸手就要把她扶起来。
嘴里还不忘解释,“娘,我、我真的不知道这些。如果我知道了,我、我一定拦着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