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相信他吗?孙幽悠自问,心中的答案是不能,在中国,每次她想信他,以为他们真的可以有未来时,他总有办法让她很快打消对他的信任。
见怀里的人儿不语,冷烨眸子里的光闪耀了一下,低头紧张地盯着她,再次问道:“真不能信我了吗?”
孙幽悠清澈的眸凝视着眼前这个男人,眼里复杂闪过,淡淡的反问。“你只知道问我要信任,你何时又信过我?”
他从没信过她,她怀朵朵的前几个月里,无论她怎么说孩子是他的,他都没信过,现在居然叫她信他,真是可笑,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信任存在过。
孙幽悠不自觉间竟冷笑出了声,只是那笑不达眼底,给人一种悲凉的味道。
“不要这样笑。”低喝一声,冷烨俊逸的脸上出现慌乱,大掌捧住她的脸,迫使她看着他,一字一顿清晰说道:“悠悠,不要这样笑,求你了,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不信我就不信吧,你只要看着,看着我今后的做法就好。”
悠悠可以不信他,但必须留在他身边,这是他的底线。
只顾着安抚怀里人儿的冷烨,一时间忘了病房里还有个朵朵,朵朵是在冷烨那声低喝时醒来,她没睁开眼睛,安静地躺在病床上,静静地听着父母的对话。
孙幽悠挥开他捧着自己脸的大手,气得小脸涨红,狠狠的瞪着他。“我没那个美国时间和你耗,既然让你做什么都可以,那么……唔。”
孙幽悠唇被捂住,道口的话说不出,只能用眼神狠狠的瞪着那个罪魁祸首。
“虚。”冷烨倾身靠近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柔声道:“别说,悠悠,别再说要离开我的话,你知道,我不会让你离开。还有别这么大声,朵朵还在睡觉,她昨晚睡的很晚,我们不要吵醒她,好吗?”
听他提起孩子,孙幽悠脸一阵红一阵白,她居然又和冷烨起了争执,朵朵这次受了刺激生病就是因为她和冷烨的争吵被朵朵无意中听到了。
想到女儿,孙幽悠心里又是一阵愧疚,埋怨的瞪了冷烨一眼。“如果不是你提,我会提起那些事情吗?”
“是,是我错,我保证以后再不提这些,我们都忘掉那些不愉快的过去,重新开始。”深邃眸子里掩不住乞求之色,冷烨握住孙幽悠的双手,认真说道:“悠悠,你有什么火随时可以冲我发,我保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但此时孩子在这里,我们不要当着孩子的面吵,可以吗?”
朵朵这次受到刺激,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那双三年前就准备好的旱冰鞋,如果他知道会引发悠悠的痛,他就是放到旱冰鞋发霉也不会拿来给悠悠。
朵朵在听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时眉毛动了动,心里升起对她爹地的怜惜。
孙幽悠清澈水眸,近距离地盯着冷烨,她想抽回手,但冷烨握的太紧,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她清冷的语调淡然吐出两个字。“放开。”
冷烨看着她,狠狠一咬牙,缓慢的放开了孙幽悠的手,冷烨一放开,孙幽悠立刻掀开被子下床,往朵朵的病床去,坐到病床边,静静地看着女儿有些苍白的小脸。
冷烨站在她身后,和她一起看着女儿,心里微微泛着酸疼。
两个各怀心思的父母,竟没看出他们的女儿是装睡,可怜的朵朵为了逼真只能闭着眼睛装睡到底。
别墅里,冷翱猛的惊醒,首先感觉到的是,两手酸麻的好似不是一自己的,再次看向四周,他的房间没错,但自己身处的地方不对,他不是在床上,而是趴在书桌上睡着了一个晚上,昨晚的记忆回到脑海。
他把欧阳叔叔气走后,一直坐在书桌边等着他爹地的到来,他相信,欧阳叔叔一定会把他的意思传到,以爹地对朵朵的疼爱程度,肯定会马上回别墅找他,目前的情况看来,他猜错了,因为爹地并没出现。
他又一次看不懂那个和他有着同样血液的男人了。
待手麻缓和了许多,冷翱起身往浴室去梳洗,出来时又是一个神采奕奕的少年,收拾好书桌上的功课,下楼。
一楼客厅,正在打扫的仆佣见冷翱下楼,恭敬的问了一声安后,很含蓄的传达冷烨的意思。“翱少爷,先生说你今天不用去学校,让你直接去医疗室。”
冷翱了然,他还奇怪那个男人昨晚怎么没回来找他,原来他是想让自己自投罗网,也对,让他自己去医疗室,可比回来一趟省事多了,真会计算。
冷翱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径自往饭厅走去,看着光洁的大理石桌上纤尘不染,那原本摆放早餐的位置,如今是空空如也,冷烨蹙眉问:“我的早餐呢?”
仆佣惶恐的回答:“你的早餐时间安排在检查完以后。”
冷翱微眯起眼眸扫向仆佣,仆佣几乎吓的腿软,天啊!翱少爷不悦时散发的气势愈来愈像先生了,面对这个小一号的先生,仆佣,有种转身就跑的冲动。
想象很美好,现实很残忍,因为她不敢。
睇了一眼仆佣快晕倒的表情,冷翱没再说什么,他明白的,化验骨髓要抽血,为了血液里的精确度,最好是几个小时内不能吃东西,没有为难仆佣的习惯往肩膀上一甩,潇洒的走了出去。
朵朵的病房。
朵朵醒来后,冷烨出去给她们拿早餐,母女俩则吃着水果,坐在病床上说着悄悄话,孙幽悠有些心不在焉,因为昨晚冷烨也是说去给她们拿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