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璜在电话亭里低着头沉吟了一会儿,摘下电话拨了一个数字,然后推开左边的门走出去。罗彬瀚紧随其后,跨进黄砖路后却发现周围的建筑极为陌生:皮鞋店(新到泛智人种人皮少量,正规贸易途径获得,欲购从速)、玻璃温室、八角飞檐的凉亭、啤酒馆(传统酿法,仅用酒花与三月圆缺龄的本族雌性指甲!),甚至还有一座疑似用奶油和硬糖砌成的圆顶屋,屋中传出天籁般动人的歌声。
“我们这是跑哪儿了?”罗彬瀚问。
荆璜不肯回答。他们走过几条街,又遇到一个和刚才十分相似的电话亭。这次荆璜在里头拨号,推开右边的门,出去后的景色又与刚才大相径庭,那不止是建筑的差异,罗彬瀚明显感到整个环境都有些违和。他只是一下说不出在哪儿。
当他们走出第四个电话亭时一切就变得明显起来。建筑开始变得稀少而低矮,譬如池塘、狗屋、插在土中的风向标。黄砖路窄得仅容三四人并肩而行。而当罗彬瀚仰起头时,他吃惊地发现天空低矮得不足百米,倒映其上的城市也历历可见,同样只剩下一条狭窄的黄砖路。
荆璜不再寻找电话亭。他们只是笔直地朝着唯一一条道路前行。建筑物很快彻底绝迹,周围只剩下萋萋荒草。
天空变得触手可及,上头也长满了荒草。罗彬瀚甚至伸手就能摘下一根。他们就好像在一个长满野草的土洞中前进。当黄砖路抵至尽头时,就连草木也不再延伸。他们面前只剩下一个黑暗而深邃的幽洞,洞旁斜躺着一块石碑,表面刻满鲜红的文字。
罗彬瀚感到有点稳不住了。他鼓起勇气走到碑前,看向那些狰狞凶恶的血字。
那碑文开头如此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