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人们说的:三十年的媳妇熬成婆,还有等着她尊敬孝顺的公婆……连巧珍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不能这样!
她过不了这么憋屈的日子!等康豪回来,她得重新和他说说以后的打算。
但是……
今天的晚饭,康豪又没回来吃,也没捎话回来。
康家人习以为常,并没有要等的意思。
康母看着连巧珍有些阴郁的脸色,劝道:“咱吃自己的,不用等他。阿豪打小就这样,他交往的人多,一定又碰到朋友,和朋友厮混去了。”
连巧珍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这样的开解,还不如不说!
康豪打小就这样?你们当爹娘的也不知道管教,就由着他这样在外面胡乱交朋友?
万一被人骗了、和人学坏了,遭殃的还不是家里人吗?
康母瞄了连巧珍一眼,和自家老头子对了个眼神。
她家大儿媳利落能干,模样也好,唯独这把男人看得太紧的毛病,有点让人闹心。
大男人家的,整日守在家里围着媳妇转,那也不叫个事儿啊。
别家想有这样能撑门面的男人,还不一定有呢。
就像自家,她是个没本事的,自家老头子也是老实巴交的性子。
这大半辈子过来,只能规规矩矩跟在别人身后过紧巴日子。
一旦和人有了磕碰,退一步的永远是自家。
亏得她家阿豪生性豪爽,能围的住朋友。
年幼时,交往的就是比他年长好几岁的大孩子。小小年纪,就能给弟妹做主撑腰,还能护得家里不受人欺负。
待到再大些,有朋友带他去县衙打杂。之后就入了捕头的眼,跟着衙门的捕快跑前跑后。
当时人们就说,她家阿豪准准的,以后就是吃衙门饭的。
他们这没本事的父母,也能在街坊邻里面前扬眉吐气了。
若阿豪像别家老实孩子那样,整日守在家里听父母妻儿招呼,怕是以后只能接他家老头子的班,做一辈子更夫了。
可这儿媳,家务事一把好手是真的,但主意正也是真的。
虽然看起来笑眉笑眼的挺恬静,但这两个月处下来,他们已经看出,这却是个听不进劝的。
这各有心思的,一家人吃饭时,气氛就有些沉闷。
不言不语的吃过饭,康母帮忙和连巧珍收拾了饭桌。
剩下的,洗锅刷碗一应杂事,就都是连巧珍的活儿了。
康豪久久不归,本就让连巧珍烦闷不已。再看小姑子康秀儿,推了饭碗已经起身,回自己房间了。
一时间,连巧珍心中的不悦更甚。
康家连自己的住处都没有,在这租来的院子里,还真把闺女当小姐养了。
问题是,她连巧珍也不是谁家的下人啊。
忍着气把灶间的事情料理清楚,连巧珍回了自己房间,点了油灯做针线。
一直等到将近亥时,康豪才回来。
一进门,连巧珍就闻到一身的酒气。
又是这样!
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了?!
连巧珍正在做的针线扔进笸箩里,起身收拾油灯炕桌,准备被褥。
整个过程一句话没说,表达着心中的不快。
“巧珍……”康豪有点儿尴尬。
连巧真依然低头做自己的事,没搭理他。
康豪在地上站了站,也是无奈,只得先去倒水洗漱。
回来坐在床边,才说道:“没办法,下衙之后遇到朋友了。好长时间没见,总要坐一坐的。”
康豪不是那种随便让人拿捏的性子,连巧珍也懂得适可而止。
见有了台阶,硬是压了压脾气,放缓了语气,幽幽说道:“你这大早起来就去衙门做事,公事完了之后,十天有七八天要会朋友,晚间在外滞留不归。日子久了,家里的父母媳妇在你眼里,怕是连那些朋友也不如。”
不是她危言耸听,她才嫁过来两个多月,算起来还是新媳妇,康豪便整日和他那些狐朋狗友们厮混,顾不上回家。
这样经年累月的过下去,他们会有多少夫妻情分?
待到康豪日后发迹,她的年纪也大了,家里再弄来一堆妾室通房,没多少夫妻情分的情况下,她哪里斗得过那些妖艳的女人?
到时候,实际上的勇冠侯夫人,还不知道是谁呢!
康豪听着连巧珍的抱怨,不由得皱了皱眉:“我当然是记挂着家里的,可我是男人,总不能不和朋友来往吧?”
连巧珍整理床铺的手顿住,抬眼看向康豪:“交朋友也要适可而止,值得相公花心思交往的倒也罢了。那些杂七杂八的市井之徒,相公为了他们把家人撇在一旁,不值得吧?”
康豪脸冷了下来:“自古有话:仗义每多屠狗辈。市井之徒怎么了?”
连巧珍也恼了:“这么说,相公的确是和街市上游手好闲的闲汉们厮混了?”
康豪皱眉,没吱声。
这是默认了,而且还死不改悔吧?
连巧珍气得差点就要摔东西了,想到她一晚上的打算,终究忍下气,语气哀伤的说道:“我已经进了康家门,所以相公已经不把我当回事,连掩饰一下,敷衍我也不肯吗?”
康豪心里转了好多念头,最终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是乱交朋友的,刘启元和我多年前就认识。后来一直没机会见面,今日遇到,难免要应酬一下。”
“刘启元!”连巧珍在自己都没发觉的情况下,声线拔高了不少。
“怎么?你知道他?”康豪诧异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