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向儒很有自知之明的认为,凭自己的脑袋瓜,决然想不出结果,只能案子惭愧着,找袁冬初询问了。
唉,他果然是个愚笨的人,枉他下辛苦读了这么多年的书,花费家中若干钱财,和读书认字有关的事情,竟然也像小满这些没进过学堂的人一样不明所以。
带着好奇,带着对自己一点也不聪明的惭愧,还有不耻下问的优良品质,秦向儒去找袁冬初讨教了。
袁冬初早就在等着他呢。
整理出一份常用字,并做标注,若只供初期使用的话,她一人凑合做得下来。
但要给信局那许多人每人准备一本,用于学习生字,她得把自己累死。
而且,她每天啥都别干了,得把所有时间都用来和这东西较劲。
雇人抄写?
那就更不能了,在抄写的过程中,这种方法难免会流传出去。被识货的人看到,不管剽窃,还是叫捷足先登,反正这么好的资源,被不相干的人拿去扬名,可就太浪费了。
这不是她做事的风格,任何事情,都得开发出尽可能多的价值。
注音符号这种可谓开创历史先河的东西,一定要善加利用。
而且,注音符号的问世,得有一个说得过去的来历。无论怎样,都不能出自船工女儿之手。
若是深究,注音符号每个字符都有一定的来历,有典有据。
她一个才学写字几个月,毛笔字都写的软塌塌、歪七扭八的人,忽然就弄出这么高端的东西……不好意思,她还想多活几年呢。
“哦,秦公子问这个啊,我正想找秦公子商量这事儿呢。”袁冬初从一旁书册的夹页中,抽出几张纸,“这几张纸上记录的东西挺神奇,我这趟籍中选了几本书,在其中一册的夹页中发现了这个。”
袁冬初的确在一家书书铺买了几本旧书,当时只是图便宜,没办法,这个时代的书太贵。
却没想到,图便宜买回来的书,会派上这等用场。
秦向儒接过这几张纸,纸张看起来不怎么老旧,上面写有文字。
但更吸引他目光的,正是小满等人叫苦连连的、似是而非的字符。
这张纸给秦向儒的感觉很怪异,上面字迹工整,但绝不是用毛笔写的,给人的感觉细细硬硬的,说不上什么字体,却极为工整。
那些勾勾划划的字符,就标在每个字的字头上。
也有几行,单独写着不同的字符,似乎有着某种规律,又似乎互不关联。
原来是袁姑娘捡来的东西啊。
只是……
“袁姑娘能认得这上面写的东西?”秦向儒问道,很不敢相信,他是一丁点儿头绪都没有。
袁冬初忙笑道:“我也是看了好几天才猜到一些,正想着找机会和秦公子确认一下。”
“……”秦向儒没敢吱声,他哪里会懂?
袁冬初本也没指望他发表意见,指着其中一个字,说道:“秦公子你看……这是个‘天’ㄊㄧㄢ字,上面标着三个符号;还有这个是‘堪’ㄎㄢ字,标着两个符号;最后面这个符号是一样的。还有这几个字,都有一样的字符,我试着找了找规律……”
反正她有拼音基础,反正就是可着劲儿的忽悠,袁冬初很成功的让秦向儒相信,她是经过多次尝试后,找到了注音符号的正确用法。
“ㄊ、ㄧ、ㄢ”袁冬初分别读出三个音。
秦向儒大睁着双眼:“这个是……音?音符?和‘天’有关系吗?”
“有啊。”袁冬初很有信心,“我快些读给你听。”
她加快了读音频率,当三个注音符号快到形成一个音时,赫然就是“天”的读音。
秦向儒愣住了,紧紧盯着袁冬初读过的三个符号,默念着三个符号的发音,再低声读出来。
读快些、再读快些、再快些……自己居然也读出了“天”的发音。
他感觉自己的手指都在发颤,指着另一个字问道:“这个呢?‘堪’怎么读?”
“ㄎ、ㄢ”袁冬初读出两个音,之后加快、再加快、再快,果然就成了“堪”的读音。
“这两个呢?中秋这两个怎么读?”秦向儒问道。
“要不,咱们把这个叫拼读怎样?拼在一起读出来的意思。”袁冬初提议,方便以后有个统一的叫法。
“行行。”秦向儒并不在意这些,只对这种通过两三个符号,就能读出一个字的方法感到震惊。
他快速扫一眼纸上记录的奇怪符号,几十个而已。
只需要学会几十个符号,就能掌握所有文字的读音。日后只凭个人的努力,就能学会相应的文字,之后博览群书……
不能想了,这种事居然也会有,简直难以想象!
接下来,秦向儒听袁冬初通读了三十七个字符,并通过不同的组合,读出不同的字。
秦向儒还另外写出好多文字,袁冬初用注音符号一一标注,再分别读出来。
排除不同地域、不同口音等因素,用类似于官话的标准来评判,注音符号的确能给所有文字标注读音。
连续不断的试下来,难以置信的结果让秦向儒说不出话,很失礼的、呆呆的看着袁冬初。
不仅仅是大失君子之风,更像是个脑子不清楚的智障。
和表面的呆滞截然相反的,是秦向儒内心的波澜:把所有文字归纳整理之后,全部用注音符号进行标注,再对每个文字和词汇做出释义,之后编辑成册,形成通用的文字典籍。
以后的学子们再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