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远图则是对袁冬初的表现讶然不已,这姑娘这么好说话的吗?还是他的套路和顾天成一样,有后招等着廖清溪?
回头一想,自己这想法似乎有问题。
顾天成已经解决了信局再投入的难题,对信局来说完全有利。这样的结果,这姑娘本就应该同意啊。
只是不知道,顾天成和这姑娘对接下来三家的信局,有没有应对具体事务的准备。
鸿江船厂没有掌控信局的想法。当初他和何东平商议的结果,仅仅派管事过去,之后信局独立经营,鸿江船厂除了定期查看,绝不干涉信局经营和钱财来往方面的事务。
但廖清溪就不一样了,廖家虽然不能掌控信局,但却不表示他们不会在某些地区的经营和账务钱财方面插手。
三家合伙的生意,其中两个东家虽然只是参股,但财力雄厚,权势又大。若没有一个好的规划和限制,日后经营起来,说不定会颇多掣肘。
到那时,好好一个前程远大的投递业,说不定会因此分崩离析。
若别家参照了这个经营方式趁虚而入,那就太可惜了。
卓远图有心提点两人一声,但廖清溪在场,他实在寻不到机会。
从另一方面看,顾天成想抓住中秋前这一档的投递生意,急着把总号定下来。
万一这小子没想那么多,急着把合作事宜敲定,其中若有疏漏,后果及其糟糕。
诚运投递若半途而废,且不提鸿江船厂在其中的那点损失,只是鸿江船厂第一次与人合作,就弄出个无疾而终,却是很不好看。
为今之计,只能把事情往后拖一拖,给顾天成和袁冬初时间,他也有机会提点两人几句。
“信局如今是三家经营,此事不能仓促,”卓远图看向顾天成,“要不,今日先说到这里,咱们三家都回去作些斟酌,按照自己的想法写个合作纲要。明日,三家再来敲定正式合作文书,你看如何?”
顾天成是真想早点拿到这笔钱,尽快把总号定下来。
他迟疑着,看向袁冬初。
让他带着人打打杀杀,或者和人斗个心眼什么的不在话下。
若论经营,他自觉还是袁冬初更擅长一些。
袁冬初微微点头,表示有准备。
她看看卓远图,最后把视线落在廖清溪这边。
她欠了欠身,说道:“卓大官人说的不错,合作的事务不好做,如今更是三家东主的信局,若要长久做下去,更要慎重。”
廖清溪明显感觉到,袁冬初的话是说给他听的。
卓远图把握不到袁冬初的意思,但顾天成明白啊,忙不迭的点头道:“对对对,袁姑娘是什么想法?尽管说来听听。
廖清溪侧目。
这小子刚才表现的很犀利,怎么对着一个姑娘,一下子就变得如此狗腿?
袁冬初笑笑,说道:“那我就说说自己的想法,如有不对之处,还请廖大老爷和大官人纠正指教。”
卓远图的一颗心放到了肚子里,这姑娘果然有想法。以她和何东平商谈的经验,现在又如此镇定,她对三家合伙的信局,一定有她的见地。
袁冬初没有顾天成那么多心眼,而且在这个大男子主义当道的年代,怕是人家也没工夫听她忽悠。
于是,她很干脆的说了自己的看法。
“之前,卓大官人和诚运南北合作,定下鸿江船厂派管事和一些人在信局做事,除了管事和做事的这些人,鸿江船厂只定期检查信局的收支账目,并不参与信局经营和管理。不知廖大老爷这一方,是否也是这个想法,不准备参与经营?”
廖清溪迟疑着,之前有顾天成的提醒,他当然没有掌控信局的想法。但在经营上,总要关注一下的。
就算不掌控整个信局,但掌握通州周边、以及廖家祖籍所在城镇的投递事务,却很有必要。
“那就照着鸿江船厂的先例来,廖家也不参与信局经营,只派几个管事和家中下人在信局做事便可。”廖清溪说道。
至于是不是参与,却不是廖家主人亲自出面才叫参与的。想要怎样,指使下人去做便可,没必要亲自出面。
“这样便好,”袁冬初说道,“接下来,我们要做个事先约定,并把约定写在合作文书的主要条款之内。”
两个大佬有些不适应现在的场面,他们还没经历过这种由他人主导的谈话,而且这个他人,还是个十几岁的女孩子。
袁冬初继续说道:“首先,诚运南北在诚运投递中股成最多,日后诚运投递事务有分歧时,三家都可以提出自己的看法,但最终,要以股成占了算吗?
只是,两人感触也有不同。
一个有过一次经验,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另一人,就是廖清溪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能在廖家家族和鸿江船厂大东家面前讨要主动权的人,可以说屈指可数。
难道这女孩子能算一个?
两个想法不同的人各自转回视线,若前提是不参与经营的话,这个说法也不算错。
忍了!
“若决策方有明显错误呢?”廖清溪提问,虽然这一提问连他自己都觉得憋屈。
不满意一个小人物的话,他堂堂廖清溪,居然没有把她大声喝退,居然会提出疑问,这叫什么事儿?!
袁冬初像是不知道她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一样,从容答道:“诚运南北在诚运投递中投入最多,占股最多。只有诚运南北才最关心诚运投递的发展和收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