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一个身穿官服的老者身边跟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抱着一个孩子,身后还带着几个家丁正快步向这边走,老者一边走一边喊:“住手,都住手!”
两个白衣女子扭头一看,来人正是裴行俭和他的夫人库狄氏,连忙喝止侍卫。
苏扬见裴行俭终于出现了,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当即对裴行俭行礼:“伯父您总算回来了,若您再不出现,我可是十张嘴都说不清楚了!”
裴行俭看了看苏扬,走到小女孩面前抱拳躬身行礼:“见过贵主,怠慢之处还请贵主海涵!不知方才发生了何事,让贵主如此生气?”
苏扬看见这一幕,眼珠子都瞪圆了,这是啥情况?这么一个小女孩竟然让裴行俭夫妇如此恭敬?
小女孩当即把方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裴行俭扭头看向苏扬:“贵主说的可是实情?”
“贵主?什么贵主?”苏扬对唐朝的称呼是真心感觉到累,“我的确是叫她小姑娘,这又怎么啦?女子不都是应该叫姑娘的吗?还有,我只是见她与小妹一般可爱,就忍不住捏了她的小脸蛋,难道这也是罪过?”
小女子大叫:“没错,你叫我小姑娘,捏我的脸就是罪!”
裴行俭听完苏扬的话不由苦笑不得,当即对小女孩拱手行礼说:“贵主容禀,此乃已故苏大将军之孙苏扬,字镇远,他从小就没了阿娘,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也去世了,因此没人管教,不知礼数,方才唐突了贵主,还请贵主不予他一般见识,饶过他的无知和无礼!”
小女孩一听,眼睛顿时一亮,看向苏扬问:“你就是射死吐蕃国大论钦陵的苏镇远?”
苏扬摸了摸鼻子,“钦陵的确被我射中了一箭!话说你这个贵主是谁啊?我怎么就不能叫你小姑娘了?我捏你的脸蛋就跟捏妹妹的脸蛋一样,怎么在你眼里就成了淫贼了?”
话刚说完,裴行俭就立即呵斥:“好了,你给某闭嘴!”
苏扬见裴行俭如此严厉的呵斥他,当即闭口不言。
这时又跑了两个女子,都是二三十岁的年纪,穿着打扮都像是官宦富家小姐,都对裴行俭和他的夫人行礼:“女儿见过阿耶、阿娘,发生了何事?”
裴行俭对这两个女子说:“你们二人来的正好,陪贵主四下走走,老夫有话要与苏二郎说!”
“诺!”
裴行俭指着苏扬:“你跟老夫来书房!”
“诺!”
苏扬赶紧跟着裴行俭身后离开,那个什么贵主实在太难缠了,人小鬼大,一言不合就尖叫,这还叫人怎么愉快的玩耍?
两人进了书房,还不等坐下,苏扬就问:“伯父,那个什么贵主怎么就不让我叫她小姑娘?她是哪家的小孩啊!”
裴行俭皱着眉头问:“你不知道姑娘是不能随便乱叫的吗?只有青楼女子才能被称呼为姑娘,你把一个小娘子叫姑娘,这不是侮辱人吗?”
苏扬瞠目结舌:“······”
裴行俭不由抚着额头:“老夫真不知道这些年你是怎么活过来的,你就没被人打过吗?”
苏扬的前身十三岁就跟着大伯苏庆杰在军中打滚了,对人情事故还真是了解不够全面,即便融合了前身的记忆也没能弥补这方面的社会知识。
经过一番了解,苏扬总算明白了,原来这个时代“姑娘”是青楼女子的专有称呼,而这个时代的“小姐”是对官宦及富家女儿的称呼,一般人家的女子,不论婚否,都可以称呼为某某娘子,称呼小女孩可称呼为小娘子。
裴行俭摆手:“算了,某看你也不要回军中了,这几年待在军中都待傻了!你还是留在长安,在哪个衙门谋个差事,多学多看!你有战功在身,又有父祖的余荫,做个一官半职应该不成问题!某走了之后,你若有何要紧事可以书信一封派人送往洮阳!”
苏扬点头:“伯父说的是,我听您的!”
裴行俭看在眼里颇有些欣慰,他从怀中拿出两本书册放在长几上推到苏扬面前,“这上面一册是你祖父定方公的用兵手记,一直由老夫保管着,前半部分是你苏家祖传之物,后半部分是你祖父后来加上去的,是他毕生用兵心得;另外一册是老夫这些年来带兵、练兵的一些新感悟!”
苏扬伸手拿起来翻开观看。
裴行俭继续说:“某在家中停留的时间还要五天,这几天你就住在府上仔细研读,若有不懂之处,尽可询问于某,只要某知道的,定会倾囊相授!”
“但你要记住,兵法是前人用无穷智慧和尸山血海累积的经验教训而成,流传于世的兵法一般只有大的战略思想,而没有具体的战术用法和练兵带兵之法,即便有战术和练兵带兵之法,在许多关键之处,兵书上也都是含糊不清,一笔带过,而将军们也都是秘而不宣,各大将门之家也是只传于子嗣,且传男不传女,为的就是防止被居心不良之人学去了危害江山社稷!许多人得了兵书,却不知道关键之处的用法,只能自己摸索,耗时费力不说,一旦会错了前人的意思,用兵时非但不能取胜,反而会被所学限制想法!”
“因此,这些兵法你学了之后不可轻易传授给其他人,否则一旦传人无德,遗祸无穷!”
苏扬只看了一页,就发现苏家祖传的兵书果然与上古流传下来的不一样,像孙子兵法之类的兵书记载的内容是军事战略思想,而这本苏家的兵书上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