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门内,苏扬抱着胳膊来回走动,他的目光在正在排队的胡人们脸上扫过,心里却是烦躁、焦急得很,距离城门关闭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这一天就快要过去,熬及其下属始终没有出现。
苏扬心里也很清楚,现在正是查得最严的时候,熬及其下属很可能会一连窝上几天不会露面,但他内心却是极其希望能在这里截获到熬及其下属们并救出淳于仙仙和月lún_gōng主。
急促的马蹄声向城门方向传来,街上的行人纷纷惊叫着避让。
裴旭率先跳下马向苏扬走过来抱拳说:“使君,宫中派来中使传旨!”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小太监带着几个羽林卫士骑马跑了过来对苏扬大声道:“陛下有旨,命苏扬立即带金吾卫甲士护送公主回宫!”
苏扬一听,这怎么行?老子还要在这里把熬及其下属堵住呢,若是被他们从这里出城跑了,老子去哪儿把老婆找回来?他当即对太太监抱拳:“卑职职责在身,不便擅离岗位,不过卑职可派兵随公公一同护卫公主回宫!”
太监当场就厉声道:“苏扬,你敢抗旨不遵?”
苏扬正是心烦的时候,大吼:“小爷的老婆都被人掳走了,你让小爷丢下老婆不管而护卫公主回宫?小爷告诉你,小爷没空!公主就在旁边的小营房里,你爱要不要!”
“你······”小太监气坏了。
这时李月奴从营房内走出来大声喊道:“小魏子,不许为难苏扬!苏扬,你派几个人与小魏子一同护送我回宫就行了!”
苏扬对霍撼山说:“死人脸,你带二十个兄弟护送公主回去,要确保公主安然无恙的回到宫中!”
“领命!”霍撼山当即点起二十名甲士护送着李月奴坐上马车向皇宫方向而去。
刚送走了李月奴这个惹祸精,金光门又来了一个苏扬不想看见的人。
雍州署长史李诲骑着马带着一队官兵走了过来,“苏扬,见了本官为何不行礼?”
苏扬缓缓转过身来,“卑职公务繁忙,没空理会这些繁文缛节,李长史有事就说,别耽搁你我的时间!”
李诲也收到了苏扬的娘子淳于氏被吐蕃细作掳走的消息,他本想以无礼为由为难一下苏扬,但转念一想害死算了,这苏扬才是一个半大孩子,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若是头脑发热,不管不顾的对他做出更加失礼的事情,那他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算了,本官不跟你这个小毛孩子计较!李诲咳嗽两声当即说:“今早本官进宫面圣,圣人口谕,给右金吾卫左街使府三天时间,三天之内若无法侦破此案,左街使府就必须要把此案移交给我雍州署!”
苏扬闻言冷着脸说:“在西市发现的吐蕃细作与掳走某娘子的吐蕃细作并非一伙人,西市的吐蕃细作已经抓获一人,杀死三人,只有一人在逃,若三天之内无法抓住这人,某自当遵从圣人旨意把此案移交给雍州府,但某却是有权调查掳走某娘子的吐蕃细作,此案也发生在某的辖区,你雍州署可以查,但不能阻止我左街使署查!”
“某倒是想问问李长史,三天之内某若是抓不到逃走的那名吐蕃细作,雍州署打算用几天结案呐?一天、两天,还是三天?总不会要五天吧?”
李诲道:“这就不需要苏使君操心了,我雍州署自当竭尽全力尽快结案!”
“那可不行,若你雍州署迟迟不能抓获潜逃的那名吐蕃细作,就说明你雍州署无能,我左街使署只用了短短几个时辰就抓获一人、杀了三人,你们雍州署就只需要抓住最后一名吐蕃细作就可以结案,不能比我们所用时间更长,否则就是你雍州署的无能!你必须自己定下一个期限,否则咱们就去御前找陛下说道说道,让满朝公卿来评评理!”
你不是要以官位压人吗?想凭自己是皇亲国戚就想把案子抢走?行,你想比权势,老子就跟你比能力!
李诲脸色难看的看着苏扬,他有些骑虎难下,可若是不理会苏扬的话,这事传出去总归是对他的名声不好,又有倚老卖老、以大欺小、抢功劳的嫌疑!
思索权衡一番之后,李诲说:“好,若你三天之内没能抓住逃走的那名吐蕃细作就把此案移交给我雍州署,我雍州署再以三天为期抓住那名吐蕃细作,若依然没能结案,本官就上表请辞!”
苏扬有些愕然,次奥,这李诲赌得有点大啊!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
兴化坊,西北区的一条小街上,一个周身都裹在袍子里的人背着一袋麦粉快速行走着,这人只留两个眼睛在外面,来往行人虽也因天气冷而穿得多,却没把脸都捂住,人们看见此人虽然感觉好笑,却也没觉得什么,只认为此人怕冷。
这时前头迎面走来两个坊丁,周身裹在黑袍子里的人一看见这两个坊丁就停下了脚步,他左右查看,见旁边有一条小巷,立即转身向小巷走去。
两个坊丁见状感觉诧异,其中一人当即指着黑袍人大喝:“站住!”
黑袍人不敢停留,加快脚步蹿进了小巷子里,周围的行人都向小巷看去,只见两个坊丁奔跑者追进了小巷里。
黑袍人不熟悉这里的街道小巷,他七弯八拐,也不知道穿过了多少小巷,却还是被两个坊丁堵住了。
黑袍人背着布袋一边后退,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两侧都是高大的围墙,围墙上甚至还插着尖刺,仓促之际只怕无法翻墙进入两侧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