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上满是刀疤的混子接过钱袋掂了掂,感觉很满意,可一看掌柜的脸色,他就不高兴了:“周掌柜,怎么着,你就这么嫌弃某?不请某和众弟兄喝点茶水,吃一些点心?”
这周掌柜扭头一看,满堂都是人,哪还有空座?他一脸为难:“疤兄你看,客满了,你和众兄弟若不嫌弃,小老儿在后院单独给众位摆一张长几,如何?”
这刀疤脸一听怒气冲冲:“怎么着,看不起某?去随便打发走一桌人给某疼出一个位置来!”
周掌柜苦口婆心:“疤兄,您这么做不是要我砸自己招牌吗?小老儿这生意若是不好,哪有盈余给您交例钱,这个道理您应该懂得呀!”
疤脸正待发怒,旁边一个随行的混子在他耳边低声说:“大兄交代了,拿了例钱就走,别惹事!”
疤脸听了这话发作不得,挥手:“走!”
苏扬看着这几人出去,问蔡鹤等人:“这几个又是何人?”
白剽皱眉道:“看样子应该是几个无业的市井混子,这些人平时不事生产,游手好闲,在食铺吃饭不给钱,在酒肆吃酒不给钱,甚至去勾栏······也不给钱!”
苏扬开玩笑道:“跟你一样么?”
“某······怎么了?”白剽一脸的糊涂。
姬平、蔡鹤笑了起来,一直板着脸的霍撼山的脸上也是直抽搐。
“你不是白剽么?”
“某是白剽,呃······”白剽终于反应过来,他涨红了脸等着苏扬怒道:“使君怎的如此取笑于我?名字是长辈所赐,某能有何法子?”
苏扬连忙道:“对不住对不住,某习惯偶尔开个玩笑,不想你反应这么大,不过某建议你改个名!这改名也不奇怪,官府也没有规定不能改名,有些人改名立志,有些人改名是为了避某个大人物的讳!”
白剽若有所思,他想了一下,点头:“使君所言甚是,其实这名困扰了某许久,看来真得改一改了!”
“说正事吧,这些市井混子就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向商户勒索钱财?”
蔡鹤说:“此事卑职听到了市井之间流传的一个说法,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说这附近有一个铁手会,这一带的市井混混们都加入了这个铁手会,其首领称会主,没有人知道他是谁,这帮人平时以收取沿街商户为业,偶尔还给某些人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只要对方出得起价钱,这一带的人对这个铁手会都是闻之色变!”
苏扬皱眉道:“难道就没人向官府告发他们?官府就没人管?”
“怎么就没人向官府告状?但铁手会的报复来得很快,好几个向官府告状的人都被人杀死了,官府派人查也没有查出什么!”
苏扬喝了一口茶说:“据某所知,这长安城里的商铺的东家有不少都是勋贵官员的亲属,甚至有皇亲国戚,这铁手会难道就不怕惹怒这些人招来杀身之祸?”
“说起来这铁手会也是欺软怕硬的,专门挑那些没有靠山的商户勒索,方才您也看见了,每天都派人来收钱,若是不给,嘿嘿,只怕顷刻之间就会另外有人来打砸闹事吓跑客人!但掌柜一报官,这些人早就跑了!”
苏扬没想到这个时候就有人开始玩起了地下世界这一套,“长安城里除这个铁手会,是否还有其他的类似组织?”
“有啊,仅这长安县就有好几个······”
用了一整天的时间,苏扬等人把辖区内的大街和里坊曲巷走了一个遍,对辖区内的情况大致有了一个了解。
下午申时过后,苏扬带着众人回到街使署对众人下达通知:“今夜某准备带队巡街,诸位也要参加,不可缺席,暂时不要向其他人透漏风声!果毅白剽、校尉姬平何在?”
白剽、姬平站出来抱拳答应:“卑职在!”
“令暗探、步骑三旅待命,谁也不许告假,已有告假之人,速速派人通知其返回营中报道,酉时四刻准时点卯,不得延误,有点卯未到者,军杖二十!”
二人心中一紧,当即抱拳:“遵命!”
苏扬和霍撼山来街使署上任已经五天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要亲自带队巡夜。
白剽是果毅,主要管理街使署下辖的暗探武官,夜间宵禁之后,金吾卫除了明面上的巡街步骑兵之外,还有武官进行暗探,这些武官暗探并不负责维持治安,他们的职责就是纠察巡街金吾卫甲士们的不法之事,倘若街使有事不在,可以令果毅带队巡街。
街使亲自带队巡街的事情并不是天天都有,巡街之事自有武侯铺的武侯们去做,街使亲自带队巡街的主要作用是震慑屑小之辈,也是吓唬那些达官贵人们,不要犯夜,否则一旦抓到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街使带队巡街的另外一个作用就是督查各武侯铺的武侯们,经常进行突击性检查。
官吏武官们散去之后,小吏很快送来了饭食和酒水,但苏扬只吃了饭食,没有喝酒。
刚吃完晚饭,昼漏尽,外面传来鼓声,这是从顺天门传来的报昏鼓声,说明已到日暮时分,击鼓四百槌之后,无论是外城门还是皇城门、宫城门都要关闭,因此在这四百槌的时间之内,要出城的人就要赶紧,待城门关闭就出不了城了。
各城门郎在鼓声响过,要检查城门关闭情况并上锁保管好钥匙。
城内各望楼的当值武侯听到顺天门传来的鼓声,也立即开始槌鼓,鼓声很快传遍全城。
各大城门关闭之后,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