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娃并没有考虑多长时间,就拿定了主意,他冲王媛媛点点头,“三千就三千,北崇的男人,说话从来就算话,我为自己不道德的行为后悔……王主任你怎么处罚,我都毫无异议。”
多少还是有点小聪明的,李翔听得暗暗点头,他建议的开价一千,只是表明态度问题,三千块钱买个陈太忠不追究,这价钱不算贵——陈区长真要叫真,别说三千块,三千万也放不进眼里,曰本的企业,活生生没做进北崇来。
李镇长嘴上说,不管张二娃的死活,但是他心里清楚,自己这个妻弟若是不能获得陈区长的谅解,他肯定会跟着受到影响。
不过他心里还是有点纳闷:现在的王媛媛,居然能做了陈太忠的主?
王媛媛当然做不了陈太忠的主,她只是隐隐有种感觉,头儿在有意锻炼自己,他很希望自己处理事情的时候,能显示出成熟和睿智,所以她才开价三千。
听到张二娃如此说,王主任就侧头看一眼陈区长,发现区长只是低声跟林继龙说话,连理会自己的意思都没有,就知道自己没做错什么。
于是她微微颔首,“既然你认可,明天晚上之前,把钱拿过来。”
“我先帮他垫付了,”李翔很痛快地从包里拿出一沓钱来,点了三千放到桌上,他也怕夜长梦多,自己这个妻弟再玩什么幺蛾子,那就没意思了,“手续还请王主任帮着办理一下。”
“唔,”王媛媛点点头,也没去动那钱,而是又侧头看一眼陈区长,“区长,他这个态度也还算诚恳……您看?”
“说了让你处理,你处理就行了,”陈太忠不动声色地摆一下手,连头都不回,不过他心里,还真觉得有点意思——小王这……成长得很快嘛。
王媛媛得了这个指示,心里大定,于是转过头来,看着张二娃,“我们的政策,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你为你不道德的行为付出了代价,区里也不可能看着你白添置那些设备……一码归一码,区里相关工作人员的失误,我们是认的。”
“鉴于你有积极悔改的表现,所以你可以领回五条鱼苗去,不过这个鱼苗的成本,在收购时会扣除,跟这三千块钱没有关系,你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张二娃连连点头,心里的怨恨登时一扫而空,他都准备好三千块钱买个太平了,猛地听说,自己还能把五条鱼苗领回去,一时间大喜过望。
领不回鱼苗的话,他的池子要荒废一年,就算养泥鳅什么的,效益终究比不上养娃娃鱼,这一年时间,五条娃娃鱼怎么还不长七八斤肉?
这七八斤娃娃鱼肉,抛去成本,怎么还不赚个万把块的?就算多花了三千块钱,也就跟养泥鳅之类的效果类似,却没那么累,养一年也能养出经验来,比明年再领娃娃鱼强——而且明年,说不定还得经历抽签。
“明白就好,号牌不用交了,”王媛媛一摆手,“区里的错误,我们肯定要给你交待,但是你这种不道德的行为,必须受到惩罚……否则对那些守规矩的人来说,是不公平的。”
“你就是个傻怂,”林继龙终于直面这件事了,他指一指张二娃,叹一口气,“公示错了,你可以来提示,你要有这种诚信行为……区里也不差奖励你五条鱼苗,是吧,区长?”
“林书记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只能支持你的工作了,”陈太忠哈地笑了起来,他点点头,“区里鱼苗多得很,我可愿意让散户养呢,但是……破例,是需要足够的理由的。”
“走吧二娃,”李翔觉得待着也没啥意思了,拽一把张二娃,“回头给区里写份检查,表示你痛改前非的决心。”
“那是一定的,”张二娃忙不迭地点头,就算鱼苗到手,将来成鱼还有个回购问题,他要把前面的坏印象扭转过来,写份检查算什么?
“我艹,可把你美得,写份检查就行了?”门外传来一声大喊,却是破烂张二娃站到了门口,他一指对方,“鸡头张二娃是吧?我跃进的,我就要看着你安安生生养鱼呢。”
会计张二娃无言以对,他知道这不是空口白话,养殖户最头疼的,就是别人惦记上自己的牲口了,偷不了也能毒死,防范再严都没用——只有千曰做贼,哪儿有千曰防贼的?
可是此情此景,他却不好说对方威胁自己,否则就是认识错误不深刻,态度不诚恳了。
倒是李镇长沉得住气,他笑着回答,“跃进的二娃,是吧?他一时糊涂,也意识到了错误,区里也给你做主了,乡里乡亲的,冤家宜解不宜结……我替他给你赔不是了。”
“赔不是?”破烂张二娃的火气,不是一般地大,“道歉有用,要警察干啥?”
“你差不多点,”林继龙冷哼一声,他也不缺基层工作经验,知道这时候必须出声了,要不然这个跃进的张二娃以为区里支持他,很可能使用一些过激手段。
这个时候,同时打压双方,才能将芥蒂和隐患消弭于无形,“鸡头的有错,你跃进的就没错?看榜不自己来,给区里带来麻烦,瞎耽误功夫……来,你也给区里交三千,我们就不管你俩的纠纷了,可以吧?”
“交了三千?”破烂张二娃眼珠一转,然后就看到茶几上一摞子钱,于是哈地笑一声,很是幸灾乐祸的样子,“我说嘛……区里肯定会惩罚这种行为的。”
“区长、王主任、胡局、林书记、于主任,我们就先回了,”李翔笑着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