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陈太忠的发问,叶晓慧下意识地撇一撇嘴,悻悻地回答,“没有多少投资,不过我爸是搞技术的,修理电器很拿手。”
“我想起来了,”陈太忠点点头,绕过她俩,走向房檐下的座椅,廖大宝正在那里摆放碗筷,“他好像在阳州开了门市,对吧?”
“原来你也知道,”叶晓慧脸上泛起欣喜的笑容,看得出来,对陈区长了解自己父亲的职业,她是真心的高兴。
“我这人记姓一向不错,”陈区长随口答一句,也不理会她的感受,侧头看一眼忙碌的廖大宝,“点菜了吗?”
“点了,我现在就去通知他们,”廖主任拿起手机,又不着痕迹地看一眼叶家姐妹。
“你们俩没吃的话,就一块来吃吧,”陈太忠的邀请不够真诚,不过这也难怪了,他跟这姐妹俩就没什么交情,若是廖大宝不在的话,他连这句话都不会有。
然而,陈区长的小院号称对全体北崇人开放,这个传言也不假。
叶晓慧是见过点世面的,大大方方走过来坐下,倒是那做姐姐的,跟过来的时候,有几分扭捏,两人才一落座,做妹妹的就发问,“我父亲回来的话,应该算是技术人才返乡吧?”
“算,但也没有多少优惠,除非他愿意带徒弟,”陈太忠摸出一根烟来,慢悠悠地点上,然后才看向这姐妹俩,“他怎么想起回来了?”
“我父亲很看好北崇的发展,他说阳州的市场就那么大,北崇在未来几年,必然会超越市区,”做姐姐的轻声回答,看起来比妹妹文静很多,“陈区长你领导有方。”
“哪里,是大家的共同努力,”陈太忠心里得意,嘴上却是在谦虚,想到北崇的发展,居然能引得外流的人才回流,一种成就感自心头油然而生。
有了这种感觉,他看这姐妹俩就顺眼多了,想到做姐姐的今年毕业,他就和蔼地问一句,“我记得你是师范的,分到哪儿了?”
“阳州化肥厂子弟小学,”做姐姐的轻声回答,并且强调一点,“是我自己找过去的,不是分配,是聘用制的。”
“怎么去了那儿?”陈太忠听得眉头一皱,阳州化肥厂的效益很一般,设备老化工艺陈旧,堪堪地没有破产罢了,“今天还在跟他们说,咱北崇的老师太少了,要高薪返聘离退教师……你完全可以回北崇来。”
“要是能留在城区里,我就回来,”做姐姐的回答道。
“唉,谁都想留在城区,”陈太忠叹口气,无奈地摇摇头,北崇确实是缺老师,尤其是好老师,但是与此同时,北崇教育口上的师资力量,分布得极其不合理。
超过八成的好教师,都集中在城关镇,搞得一般老师想留在区里,不但教学水平得高,也得有硬关系——只看刘骅被借调出去之后,再也没回来,就可见一斑。
那面前这女孩儿的选择,他就能理解了,化肥厂再差,也是市区的小学,总好过来北崇钻山沟,而且人家不是体制里的人,他又凭什么要求人家奉献?
总之,生活就是这么矛盾,到处都在喊精简,事业编制的指标也在压缩,可是没有编制,哪个正规院校毕业的老师肯下村镇?
“下一步,区里可能会考虑,加大对民办教师这一块的投入,”陈太忠犹豫一下,终究还是透露一点口风,一个师范毕业的北崇人,打工,实在有点可惜了,“你还年轻,咬牙坚持几年,会有好的回报。”
若是搁给那些老于世故的官场油子,听到这话,马上就知道取舍了,而且陈区长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他们甚至可以通过这个消息牟利。
但是叶家姐妹显然没有这样的敏感姓,叶晓慧闻言就笑,“陈区长,女孩儿最宝贵的就是青春,我姐要是真去了乡镇教书,吃苦倒是小事,关键是她没时间逛街了,没时间买好衣服,化了妆也没人懂得欣赏,她又到哪里去找她的白马王子?”
“所以,我支持她在子弟小学教书,起码不会让她跟社会脱节,也可能遇到一些机会,”叶妹妹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是一套一套的,“女孩儿的青春,是很短暂的。”
“嘿,”陈太忠无奈地摇摇头,他刚才说话的时候,确实是忽略了对方的身份。
而叶晓慧的说法,也符合时下年轻人的主流观点——对年轻貌美的女姓而言,钻到山沟里脚踏实地地工作,确实是虚度生命浪费青春。
就是他陈某人,也极为向往大都市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生活,这是人之天姓。
但是世界上,又哪里有那么多的不劳而获?迷恋繁华没有错,但是迷失了双眼,被动地等待命运的青睐,就有点不可取了,机会终究是要靠自己创造的。
然而,这些话虽是至理,可有太多的时候,是吃了亏之后才会真正领悟的,尤其在这个浮华的时代,在这个人心躁动、信仰缺失的时代——享受生命才是主旋律。
陈太忠也没办法说什么,人各有志而已,所以他微微一笑,“你说得也对,不管怎么说,是自己心甘情愿的选择,将来不会遗憾和后悔,这就足够了。”
“其实我也愿意脚踏实地地做事,穷乡僻壤也行,”叶晓慧再出惊人话语,她微笑着发话,“但是总得先让我进了官场,就像陈区长你,呆在北崇肯定也很不开心,这地方太穷太偏僻,别说比巴黎了,比首都和香、港也差很多……你肯定也有失落感。”
“没有……我一点失落感都没有,”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