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殷市长关注了,那么他就有自己的认识,“煤焦油的产量可能会形成供货缺口,但是这个缺口,可以通过行政干预的方式来控制。”
“这并不会成为什么问题……不能平价向市里提供等额煤焦油的焦厂,我可以认为他的煤焦油是非法掩埋了,这涉及到生产的环保问题,可以下处罚通知书。”
要不说有些政斧决策难以抵挡,说的就是这种情况,一纸文书下去,不管你有再多的理由,我认为你涉嫌啥啥的了,你就涉嫌了——如果不想涉嫌,那么你就乖乖地听话。
殷放是机关干部出身,玩这一套最是拿手不过,只要能套上大义的旗号,再多的具体情况,也可以视而不见——历史的车轮,是随便一个阿猫阿狗就能阻挡的吗?
“殷市长你说得很对,但是,凤凰的产能就是这么多了,”陈太忠的山头主义,也很严重,但是他更能看清楚事实,“不把厂子开到张州,碧涛最多是三期,第四期开不动了……三期的生产任务都饱满不了。”
“但是……”殷放长长地叹一口气,好半天没有说话,足足有半分钟,他才轻喟一声,“但这是凤凰在国内唯一的拳头工业,没有丢在段卫华手上,也没有丢在田立平手上……我不能让他丢在我手上。”
说来说去,殷市长给人的印象,是个彻头彻尾的官僚,但是同时,他也想做一点事情留下点名声,“太忠,要是别的事儿,我真的就支持你了。”
“我保证,丢不在您手上,”陈太忠对这个项目,也是再三斟酌过的,他的乡土观念,本质上还要强过殷市长,“是咱凤凰的企业去张州开分厂。”
“那税收呢?gdp呢,算谁的?”殷放最惦记的,还是这些。
办事处还好说,分厂的话,不给当地纳税的话,那真是不可能,陈太忠也知道这个,他苦笑一声,“张州答应了,三免两减半。”
“那跟咱们有一毛钱的关系吗?”殷放真的是怒不可遏,张州减免的税,它交不到凤凰来,你跟我说什么的三免两减半?
“殷市长,咱凤凰就是这么大的局面,碧涛想发展,必须走出去,”陈太忠干笑一声,“要不然资源就是瓶颈了,您能保证每天四十节的车皮,有十节是煤焦油,那我就不说了……五节也行。”
这车皮,是殷市长跑下来的计划内的车皮,在凤凰算是相对紧俏的——要说绝对紧俏,那也谈不上,凤凰发展的局限姓,是全方面的,能外销的东西,本来就有限。
说句难听的,真要给凤凰一天一百节的车皮,大家都不知道该往外再运点什么了。
当然,目前这个指标还是挺有效的,起码自家产的东西,能有百分之七十以上,通过火车走了,这就是政斧协调的力度。
可就是这个车皮,也是通过陈太忠完成的,虽然殷放也参与了,还在铁路局被人围观了一下,但毫无疑问,没有小陈的话,他再被人围观两次,也未必能立竿见影地拿到这个计划。
所以这些车皮,也是弥足珍贵的,那陈太忠的这话,也算有点威慑力,事实上他想说的是——没有足够的煤焦油进来,你跟我说个蔡国庆啊?
3031身体力行(下)资源,这就是瓶颈,殷放非常明白这一点,就算通过某些政斧手段,但依旧不能控制这些东西,于是他退而求其次,“那么好吧,相关的情况,我是跟你表明了,但是我有一个态度……小陈,你做的这些,我个人是不支持的。”
“要这么说,那碧涛永远只是凤凰的品牌,走不出去,”陈太忠不打这个马虎眼,他有板有眼地回答,“我们难道不能通过兼并的渠道,来发展壮大自己的企业?”
“别的企业可以,碧涛不行,”殷放对碧涛也不是一般地了解,他很直接地表示,“这个技术一旦泄露出去,就没有任何的意义了,你也知道,邢建中的很多技术,是没有办法申请专利的。”
陈太忠嘿然不语,他当然知道,邢建中总抱怨别人山寨,但是碧涛才是最大的山寨,邢总做为工程技术人员,虽然是竭尽全力地绕过了一些专利,可从根子上讲,他没有太多的属于自己的知识产权,那就没办法申请专利。
这年头,就算有专利都未必保得住自己的创造,就别说没专利了。
而且,碧涛龟缩在天南的话,倒也不是很大的问题,一旦走出去,那不但要面临各种山寨、技术泄密,更可能引起某些专利拥有者的关注——这才是最可怕的。
“只在张州开一个点,”陈太忠轻喟一声,殷放说得很明白,他也就不能再装糊涂了,“邢建中应该管得过来。”
“唉,其实我是打算劝他,把分厂建到素波的,”殷放无奈地哼一声,“碧涛的第二大股东就在素波,协助保密肯定没有问题,也能帮着省会把环境搞上去,你下手倒是快。”
“素波的焦油也跟不上嘛,”陈太忠压了电话之后,悻悻地嘀咕一句,素波的煤焦油产量甚至还不如凤凰,这个厂子建到那里有意义吗?
不过不管怎么说,经过这次的短暂交谈,陈太忠算是彻底想明白了,邢建中的碧涛想再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