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成克己眨巴眨巴眼睛,死活是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他隐隐有种感觉,自己似乎是被王敢误会了。
要说收拾王敢,他是真有这心思,成某人的面子不是那么好驳的,但是被人当枪使,那就是更糟糕的一件事情了,而且扪心自问,他有信心在时机得当的时候,收拾一下姓王的——同时,他还不会让对方觉出,是自己出手了。
可是眼下为别人顶缸,那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反倒是会被幕后的指使者耻笑,成主任心胸开朗姓子跳脱,但是独独就受不了这种侮辱:老子好歹也是官宦世家出身,挖个坑让我跳——麻痹的,你以为我这种底蕴的,会是傻小子?
“呵呵,反正你够朋友,我知道了,”成主任微微一笑,不着痕迹地试探,“老尤刚才的怨气就挺大,你不看他气呼呼地走了?”
是的,这只是试探,从心里讲,成主任更愿意接近尤闰生而不是王敢,所以说官场中很多嘴皮子上的事情,当不得真。
“那个人,我也觉得不好处,”王敢点点头,不过他现在来的重点,也不是在尤闰生身上,他的目的是摆平成克己,“我觉得他跟那个肖睦睦,有点不清不楚……容易偏听偏信。”
放你妈的屁!成克己心知王敢跟肖睦睦的恩怨,但是他可知道,小肖是很干净的,要不然他也不会介绍给陈太忠了,一时间他就有点恼怒,“肖科长有肖科长的办法,王主任你这话说得,有点不负责任。”
“哦?也许是吧,”王敢讶然地扬一扬眉毛,他发现自己或者犯了一个错误,“他们找来找你,什么事儿啊?”
你管得倒多!成克己越发地无语了,心说我怎么从来没发现,你做事也这么不靠谱呢?然而下一刻,他就发现问题所在了:这是姓王的心慌了。
不过越是如此,成主任就越是谨慎,此刻两人担似乎是打了一个颠倒一般,他不动声色地回答一句,“他们送了凤凰人离开,路过科技厅,就过来坐一坐。”
“落自那边的事情,我们贸易厅真的不管了,”王敢又重复一遍,一边说一边盯着成克己的眼睛,“成主任,我这人从来不玩虚的。”
嗯?成主任被他看得实在受不了啦,心说你小子莫名其妙地跑到我这儿来,一个劲儿地说落自,没干的事情,我肯定不承认,于是他冷哼一声,“我帮落自说话,只不过是私人交情,那破厂子我就没看出收购价值来……王主任你到底想说什么?”
王敢登时就呆在了那里,好半天才眨巴眨巴眼睛,苦笑一声,“原来是我误会了,那成主任,不好意思,打扰你半天。”
“你等一等,”成克己哪里容得他这么走了?于是脸一沉,“我不是要留你饭,王敢你今天得把事儿给我说清楚了,你误会我什么了?”
他这就是衙内脾气上来了,连王主任的名字都叫出来了,可是王敢见状,越发地肯定自己是误会了,此刻他大事儿压身,自是不会尝试再得罪一个人物。
所以他苦笑一声,无奈地一摊双手,“有人在背后说我小话,遇到这种事儿,我有点疑神疑鬼,成主任你理解一下啊。”
“哦,你认为是我干的,”成克己点点头,不动声色地说一句,可是他的眼神明白地表示出了另一层意思:麻痹的你以为老子就这点肚量?我艹你大爷!
“我这是以小人之心置君子之腹了,”王敢继续放低姿态,没办法,他理亏不是?但是看到成主任不依不饶的眼神,他不得不把话说得更明白一点,是的,他真不想再多一个对手出来了,“是省里有事儿……按说您不是这种人,但是,您人脉广不是?”
我人脉广,所以你怀疑我?成克己真是有点哭笑不得,不过对方一直姿态这么低,他就不好再计较什么了,哪怕是他曾经碰过软钉子,于是他点点头,“我没做过。”
“那打扰了,我今天是真有事儿,改天再请您坐一坐,”王敢站起身来,皱着眉头向外走。
“省纪检委的?”成克己冷不丁冒出一句话来。
“啊?”王敢都走到门边儿了,讶然回头看过来,谁都不可能说自己被纪检委找上门了,所以他刚才说的就是省里有事儿,冷不丁吃对方点透,心里真是要多惊讶有多惊讶了,“你怎么知道啊?”
废话,你都说了省里有事儿,刚才尤闰生在,也不见你多客气,偏偏认住我,那还不是让我往这上面猜?成克己冷冷一笑,心里却不无得意,“猜的。”
“您这么说,总得有点缘故吧?”王敢紧走两步,来到他的桌前,叹一口气,“克己哥,麻烦您指点一下,小王我必有回报。”
“这还用我指点吗?”成克己看他一眼,无奈地笑一笑,“你总不会不知道,天南现在的省长是谁……”
“蒋……蒋书记?”王敢听得就是倒吸一口凉气,他还真没想到这个碴儿,一时间眼睛都睁得老大,“凤凰科委的人这么厉害,能请得动蒋世方?”
“你以为我当初找你,是为了害你?”成克己白他一眼,心说怪不得你小子腿肚子转筋儿,合着是被纪检委的盯上了,“实话跟你说,我一直就不赞成凤凰人收购落自……那破厂子有什么呢?”
“他们真请得动蒋世方?”王敢不得不再重点问一句,他真的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是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