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间府是豪格驻扎之地,也是清军与梁军对持的前线。
洪承畴秘密转移河北人口和物资,为了避免梁军得到消息,让豪格严密封锁边境,以免细作传递消息。
黄廷见清军已经快搬空北京,他需要尽快把消息传递到梁军中,让梁军立刻采取行动,避免清军将河北搬空。
这时黄廷奔驰到南皮地界,这里已经是梁清对持的前线,时常能够看见巡视的清军。
河北一马平川,村庄密集,黄廷虽然可以不走官道走田野绕行,但是这反而会引起清军的怀疑,也容易被旗庄的包衣举报。
他若是走到田间地头,很容易被人发现,各旗庄的包衣联防队就能把他拿下。
看着日益增多的清兵巡哨,黄廷只能硬着头皮往南闯,等靠近山东时,再避开最后的哨卡,闯过巡哨进入山东地界。
黄廷装扮作传信衣联防队,看见他身穿八旗的盔甲,根本不敢过问。
自从梁军占据山东后,梁清之间攻守易势,梁军骑兵时常进入河北袭扰,满清便让各村各庄的包衣奴才组成联防队,来应对小股梁军袭击。
这时随着接近前线,清军的盘查开始严格起来,每隔一段距离就有清军摆放的拒马桩,道上行人几乎绝迹。
“干什么的?勒马停下!”
拒马桩后十多名清兵,看见道路上一骑奔来,为首的把总连忙起身,站在道路中间喝道。
黄廷在他身前勒住马缰,扬起马鞭就是一鞭子抽在把总的脑袋上,用满语怒喝道:“老子是镶蓝旗的,敢拦老子!”
把总被马鞭抽懵,手捂着脸,“你怎么打人!”
黄廷装作听不懂汉话,继续怒喝道:“还不给老子让开,耽误军机,你们当得起么?”
把总也听不懂满语,不过被黄廷的气势给震慑住了,这股嚣张的劲儿,很有当年鞑子入关之出的味儿,根本不把绿营当人。
几名绿营兵被吓住,条件反射似的搬开拒马,黄廷目光凶狠的打马通过,临走时看见他们似乎正准备吃饭,于是用马鞭指着框子里的大饼子。
这么嚣张,是八旗大爷没错了,一名清兵连忙拿了两张饼子呈给黄廷。
黄廷接过饼子扬鞭而去,绿营把总捂住脸上伤口,看着他的背影不禁大骂一句,“他娘的鞑子,太他娘的欺负人了!”
这时绿营兵看着黄廷消失在官道上,有人便安慰道:“头儿算了,我看他们也蹦跶不了多久,我们吃饭,别和他们一般见识。”
把总听了,内心想着等梁军来了,老子就倒戈,干死这帮鞑子。
这时几人便恢复拒马,刚坐在路边准备吃饭,北方又是一阵马蹄声传来,几名八旗兵疾驰而来。
把总连忙放下饼子,“快点给狗日的搬开拒马。”
有了刚才的教训,绿营兵慌忙搬开拒马,恭敬的站在道路两旁。
十二名镶蓝旗的八旗兵奔驰过来,在把总惊讶的目光中勒住马缰,为首一个甲兵用声硬的汉话,问道:“有可疑的镶蓝旗骑兵过去没有?”
把总微微一愣,“方才有一个刚走!”
为首骑兵听后,不禁一鞭子抽在把总脸上,两条鞭痕正好在脸上画了个“x”,“混蛋!为什么不拦下!”
把总都被抽懵,不放行打,放行也打,这碗饭太难吃了。
这时为首骑兵向南眺望,看不见黄廷的身影,顿时扬鞭怒吼道:“追!别让蛮子细作跑了。”
十二名八旗兵纵马直追,不惜马力的向南疾驰,不多时便又遇见一处哨卡。
这时为首骑兵询问,这里的清兵却说没人过去。
为首骑兵脸色阴沉,知道南面哨卡越来越多,梁国细作应该是没走官道,改走小道了。
这里已经接近前线,附近的旗庄和村落,都已经荒废,田间地头都没人,加上天色暗下,黄廷便选择避开官道上的盘查,走小路插向山东。
为首甲兵勒着战马,控制着原地打转的坐骑,看了看官道两侧,只能喝令道:“分头追击!”
当下十二名骑兵分成两队,分别冲下官道,开始搜寻黄廷的踪迹。
这时八旗兵奔驰一阵,来到一大片,长满杂草的荒地。
夕阳慢慢沉入地平线,落日的余晖撒向地面,为首的甲兵目光如鹰隼般不停扫视着四周。
若是天黑之前,不能抓住梁国的细作,那么就难以阻止他前往山东了。
六名骑兵散开百步,一边向南奔驰,一边搜寻着黄廷的踪迹。
“这边!”忽然一名骑兵,看见被践踏的杂草,还有马匹的粪便。
为首骑兵一声口哨,骑兵们便迅速聚拢,换了马匹向南追,不多时便看见前方一骑身影。
黄廷听见身后的动静,心头一惊,回头一看,瞧见半人高的杂草从中,露出的六名骑兵身影,立刻猛夹马腹催马狂奔,身后六名骑兵在奔驰中,已经拿起骑弓。
双方在杂草丛生的旷野上狂奔,八旗兵慢慢拉进与黄廷的距离。
“噗”的一声,箭矢射中马臀,战马惨叫一声,忽然提起速度,但奔驰一阵便筋疲力尽的载倒于地,黄廷连忙爬起,跑向百步外的一片桦树林。
这时他刚钻进树林没多久,清军骑兵就追到树林外,没有过多的犹豫,留下两人在外面监视,四人便钻进了树林。
林子并不大,白天很容易看清里面的情况,可现在夜幕降临,视野收到限制,四名清军只能手持战刀,或者拿着弓箭,进入林子小心搜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