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卿抬眸看了她一眼,端起茶杯,用茶盖轻轻的旋了旋上面冒着热气的茶叶,顿时一股清香扑鼻而来。
轻抿一口,唇齿间顿时一股香气环绕,这才悠悠开口说:“想必刘管家给老太太说王姨娘贪了六万七千八百九十三两银钱的时候,也该重点提及了府里的财政赤字?”
“你怎么知道财政……?”老太太话说到一般,顿时想起心急,竟然过早的暴露了府里的财政危机。
“我是不知道的,只是猜测出来的,最近府里虽说一切平静,可是吃穿用度皆是比去年同期降了很多,况且,父亲最近也是急需要用钱打理关系,三皇子那边又蠢蠢欲动,上次得罪了太子爷,就光善后就花了很大一笔钱的。”
说着,又喝了一小口,茶味越泡越浓,阵阵扑鼻。
“奶奶,这茶好喝是好喝,然,却比不上王姨娘屋里的毛尖?那可采用“清明”前后数天内刚长出的一叶或二叶未展开的叶片,要求叶片细小短薄,嫩绿匀齐。并且茶叶的嫩度和长度超标准的,色泽也是均匀一致,经过高温杀青、低温揉捻、搓团提毫、及时焙干等四道工序精心制作而成。”
李长卿说着,却观察着夏荷的表情,但见她似乎得到了一点提示,却依然未开口说话。
拿的稳,原本以为她之前那种嚣张跋扈的样子,此刻应该也是禁不住落井下石的诱惑的,却不曾想,她依然可以安静站在那里,不接话茬。
好。李长卿心里暗自赞道。
“看来这几年我被个白眼狼给骗了!”李老太太听完李长卿的话,嘴里了忿忿的说道。
“老太太息怒,二夫人平日里虽说对您恭谨有礼,可是奴婢私底下就偷偷见过她好几次给凝香园里搬东西,都是些贵重的金银首饰。”
嗯,有长进!
李长卿心里暗暗赞道。
李老太太一听这话,立马就拍了桌子,“这事你怎么不早给我说?”
夏荷听到老太太的话,身子立马一抖,吓得就瑟缩起来,忙颤着声说:“奴婢原以为二夫人是禀了您的?”
“你是我的大丫头,连这种事情的把握都没有吗?”
夏荷求助的看着李长卿,眼神中有期盼,又带着了然。
“奶奶,小心气坏了身子。”李长卿站起来,走到老太太跟前,顺了顺气,这才继续说:“恐怕这丫头也是怕你担心,今儿又知王姨娘确实是贪了钱财,这才想起这件事情,提提罢了吧,毕竟,奶奶身边的丫头,只有您心里清楚这丫头的忠心耿耿的。”
“唉,还是你这个丫头知心。”
说着对旁边的夏荷道:“算了,这次卿丫头给你求情,以后再碰到这种事情可要给我盯紧着点。”
“是是是,老太太,奴婢知道了,以后一定小心翼翼,碰到这种事情立马禀告您。”
夏荷恭谨的回道,收身再度站在老太太身后,屏息倾听。
老太太“嗯”了一声,便对着李长卿问道:“这府里近段日子就要让你和柳姨娘管着了,眼看到了冬天,这府里的吃穿用度恐怕会花销更大,你看……。”
老太太也是个人精,这前段话说的通彻易懂,后段话就缄默不语了。
李长卿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摆明是要她那万两黄金的。
心里冷笑一声,刚刚吃饭的时候,长宏已经提醒她了,这钱是不能给的。
刚才没细想,恐怕是长宏不小心听到了什么,才小声叮嘱她的。
不禁心中一暖,冷凝的气息慢慢缓和下来,脸上浮起一丝微笑:“这是该给府里添点东西的的,奶奶放心吧。”
李长卿这话说的甚是含蓄,模棱两可。
亦没说到底贴补不贴补奖金,亦没说添什么东西。
老太太心里一喜,虽说没说的很清楚,可是只要她口松了,这后面再慢慢一点一点的要完,也是不迟的。
殊不知,老太太这真是异想天开,待到了后面,哪里还会给这个府里贴补一分钱?
她对她们的恨,对她们害死她母亲的滔天怨恨,那是挫骨扬灰也解不了她的心头之恨的。
是的,李长卿是该给这个府里添些东西了,可是这些东西不是钱财,而是从今天开始的复仇,一步一步,一把一把的将他们所有的人,慢慢拉进地府,打进十八层地狱。
李长卿站起来,拿起杯子,茶叶已经冷却,抿进口中,带了一丝苦涩,可她依然慢悠悠的咽下去,茶水划过喉咙,进到胃里,这种涩涩的感觉,缓缓的散开在肚子里,混合着心中的仇恨。
“奶奶,这毛尖可是宫中贡品,这王姨娘哪里有,不知奶奶可曾有想过?”李长卿适时的提醒道,她可没那么好心,只是至今纳闷,像王如珍这样的人,究竟是怎么在这个府里呆的这么久的?
恐怕,这老太太心里是明镜儿似的。
被李长卿这番提醒,老太太苍老的身子似乎震了震,却又假装若无其事的回道:“这个我道是不清楚,不如过段日子问问她。”
“也罢。”李长卿见老太太不愿多提及,又说了过段日子,恐怕这中间端倪可循,今儿只是探探口风,如今更加肯定有什么耐人寻味的猫腻。
不觉上了心,这才对着老太太福身要走,忽地想起什么,便站住,盯着夏荷半响,才又说道:“我看父亲身边也只有方觉一人跟随其后,这府里的事情,方管家也是尽心尽力的,但是毕竟这日常起居,还是多个丫头好些。”
“卿丫头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