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卿本想跟着寒影去,可凌风制止道:“王妃还是好好休息,免得身子再受损便很难调了。”李长卿撑到了晚上,实在不放心,便偷偷让怜心扶着她去了不远处的浴室。
浴室很大,比起桃花源苑,显然要大了两倍多,也是山后流下来的温泉水。只是,轩辕祈用不着,他泡的是药澡,要在桶中待半个小时。而像李长卿这种孩子几近百天小产的女子,身子显然更是应该调养的,可她偏生担心轩辕祈的紧,走了一段路,便吹了风。此时身子骨都是大开的,脆的像瓷器,根本就不能受风,她倒好,硬生生的受凉了,以至于以后的日子,每逢吹风下雨,这腿啊,便疼的慌,就像渗风一样,怕是落下了小产后的风湿后遗症了。
进了屋子,命怜心出去,而她就坐在塌上,看着紧闭眼睛的轩辕祈。苍白的脸,苍白唇,连肌肤都是透明的白。甚至,李长卿甚至都可以闻到淡淡的药香味儿。
她此刻坐在他的面前,有些迷茫。
伸手摸着肚子,怎么也平复不了心情。
你会不会不要我?李长卿开口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顿时吓了自己一跳。
继而苦涩一笑。
轩辕祈眉头皱了一下,似乎可以听到耳边的话一般。
他做梦了。
梦中,他梦见自己有了女儿。
女儿漂亮极了,长得很像他。拉着她软软的小手儿,她就裂开嘴朝着自己笑了一下。
黑亮的眼珠,忽闪忽闪几下,甜甜的叫着爹爹,几乎让轩辕祈的心都化了。
他想回她,可嘴唇沉重的犹如千斤石压着,开不可口。
然后他有些不满,皱了皱好看的眉头,转身看着一旁的李长卿,却连一个人影都没有,只有一片红似血的浓雾,再回头,连面前的女儿都没了。可他分明又能感觉到一双软软的手,正抚着他的面,轻声在旁边呓语:你会不会不要我?
潜意识的想要摇头,可脑袋此刻也跟着沉重起来,动不了。
李长卿正伸手覆在他的额头,额头滚烫,好像发着烧。她便有些急,慌忙想要出去找人,却因过急,而绊到了裙角,一下子就跌到在地。这一跌,就腿骨头磕到了硬硬的地板上,疼的她一下子泪都出来了。
好久不流泪,原来流泪会将眼睛里面的酸涩感减轻。
勉强爬起来,冲着门外喊了声怜心,待答应后,才让她速速去找凌风。
怜心慌忙去了。
凌风很快就过来了。
伸手把脉,皱眉。
“怎么回事?”虽然李长卿自己也有医术,可有些气躁,怕出了错的。
沉吟片刻,说:“没什么大碍。身子里面有余毒,碰到药浴中的一些药材有反应,待出了汗,便会好点。”说完,看了她一眼,眉头皱的更紧了:“谁让你出来的?”声音带了严厉,甚至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顿时令李长卿有一瞬间的错觉,误以为凌长子师傅就在眼前。
若非眼前的人只有四十多岁,她真当是师傅了。
然,很快的,凌风就咳嗽了一声,淡淡说道:“你悠着点,不要乱跑了,身子虚,在这样下去,真的是没人救得了你。这话,我已经给你说二遍了!”
李长卿哦了一声,深深地看了祈一眼,在魏嬷嬷和怜心强硬的搀扶下,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浴池。
走的时候还不忘补充一句:“凌大哥一定要让他烧退下去。”
凌风撇了下老脸,待众人走后,盯着轩辕祈说了一句:“小子,你真有福气!”离开的时候,还喃喃自语:“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的了?”
接下来的日子,过的甚为平淡。
李长卿养身子,轩辕祈照例每天泡两次药浴,凌风依旧每天施针。魏嬷嬷倒是多了一项任务,便是每天都得替李长卿捏捏腿。她身子好像散架一样,连骨头都是酥的了。怕是那天之后,急了去下床去看轩辕祈又跌到一次吹了风,便落下病根了。
魏嬷嬷边揉,嘴里便责备:“王妃就不能小心点吗?这月子至少也得一个月,你这当天就下了床,这可使不得。”
“没事。”李长卿淡笑。“只要看到他没事就好。”
“可,王妃,有句话,我不知该讲不该讲?”犹豫了一下说道。
“有什么话,嬷嬷请说。”
“虽说这次救了王爷,可到底失了孩子,我担心王爷醒来之后,知道这事情,会对王妃大发雷霆。”
指尖突然如扎针似的疼了一下,连带着心窝也跟着痛起来。她这几天刻意忘记这件事情,不去想,甚至连去看他的冲动都不敢有。
“这事情,我没有办法。”李长卿咬咬牙回道。
“我知小姐是为了王爷,可这事情,总该是先和王爷商量一下,或者说一声才好些。”
“说了他一定不会同意。”李长卿坚信自己的直觉。
魏嬷嬷叹息一声,将艾草收好。刚刚用艾草替王妃去了寒,这两天下了雨,怕是能好点。
“王妃以后这腿怕是要注意了。”
“嗯。”李长卿疲惫的盯着腿,眼神变得深远起来。
这样又过了几天,轩辕祈终于醒转过来。
揽月山庄本就安静,先前如歌训练的大汉们都在后院,每天清晨都可以听到他们训练时嘹亮的号子声。
而轩辕祈就是在这号子声中醒来的。
李长卿早就吩咐素姑姑了。因而轩辕祈一醒来,素姑姑就过来禀报了。
李长卿顾不得此时正在熏腿的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