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冷水泼到了她的脸上,澈寒入骨。
猛地浇醒昏死过去的她。
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快要死去的时候,却被几个宫女拍拍打打,昏昏沉沉间便已动作麻利的替她换了襦裙,收拾了头发,随后,便将她推进了一间金碧辉煌的屋子里面。
一股热气袭来,李长卿只觉冰冷的身子,暖和许多。
“就是她吗?”
威严的声音自前方响起,一股压迫感令她不得不抬起沉重的眼皮,对上那双凤目。
修长挑入鬓角的凤眉,三十多的模样,却一点儿也看不出岁月的侵袭。
她是宁天赐的母后吗?
可是李母不是说:太子未及弱冠之礼,十一二岁的时候皇后早亡了吗?
那面前这位仪态优雅,凤仪万千的女子又是谁?和宁天赐有关系吗?
“长得倒是不错,却是个狐媚性子了。”皇后一开口,便让李长卿眉头微蹙。
“玉儿,你告诉本宫,太子现在何处?”
“玉儿不敢说。”端谷玉立马跪倒在地,不敢言语。
“本宫自从姐姐去世后,便一直养着天赐,如今却为了一个女人不顾身子安危,你现在就当着她的面,告诉本宫太子如今再哪里?”
端谷玉咬咬牙,瞥了眼李长卿,“太子再李府墙外。”
“胡说!堂堂太子怎么会在那里?”显然,皇后听了有些恼怒。
可这种恼怒看在李长卿的眼中,却显得有些别扭了。
“母后,玉儿句句属实。”端谷玉一下子跪倒在地,声音带了一丝颤抖。
李长卿十指已经开始肿胀起来,只觉钻心的疼不断的涌入心口,令她身子晃了晃,可她依然站的笔直。
“见到娘娘还不跪下?”明珠的声音突然响起在另一侧。
这不觉令李长卿的眸子眯了眯。
端谷玉和明珠同时出现在皇后的宫里,这个场面似乎有些诡异。
明珠不知趴在皇后耳边说了什么,皇后突然笑了,夜明珠的辉映下,这个笑——有些恐怖。
“去找验身婆过来。”皇后凤目一挑,微微笑了起来。
很快,上来一个年长的验身婆,皇后只是目光落在李长卿身上,那验身婆吃准,便说:“拉到暗屋去。”说着,又上来两个宫女,当着众人的面将李长卿拉了下去。
这次,李长卿没有反抗,走的时候,目光森冷,唇角含笑,看了三人一眼,很快就低头离去。
李长卿乖巧的表现,让验身婆很满意,提着的心便放松下去。
进了暗屋,闭上门,验身婆手拿一个锥形木棒,阴测测的笑道:“今儿就算你是清白的,可娘娘的意思,从这里出去,也清白不了了。”
两个宫女拉住李长卿,就要脱她的襦裙,李长卿却盯着验身婆手中的东西,待走到跟前的时候,抬脚使劲踢到她的腮帮,锥形木棍哐当掉在了地上,两个宫女忙放开李长卿去扶验身婆,李长卿一脱身,迅速捡起木棒,目露阴狠,左右开弓朝着两个宫女的胸前各刺一下,紧接着,便坐在验身婆身上,咬着牙,森森说道:“不知有多少女子葬送在你手下,今天本小姐让你也尝尝这种滋味!”
说着,伸手便将染了血的木隹狠狠的刺进验身婆的下身——
凄惨叫声顿时响彻皇宫上空。
李长卿伸手将那木隹一拧,手指的疼痛感立马袭来,几乎抓不稳,而验身婆只觉下体火辣辣的烫疼,牙连打颤的力气都没有了。此刻对上李长卿的厉目,连惊带吓,就昏死过去。两个宫女想要逃跑,李长卿那肯罢休,唯有脚上还有力气,便高抬脚踢到两人后颈,待昏死过去后,这才扔了手上的东西,冷哼一声,扯下一个宫女的衣服,将手指包起,咬牙踏着夜色离开。
不知走到了哪里,只觉困顿袭来,手上的疼痛感不时袭来,令她一阵作呕。
皇宫她是来过的,恍惚间便走到了冬梅树下。
那扑鼻而来的梅香,令她有一瞬间的清醒。
“你的命,真硬。”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给我抓回去!”姚夭对身后的侍卫说道。
李长卿只觉身子时冷时热,刚刚打那两人时用了浑身的力气,此时如抽丝般,再无一丝劲。
再次醒来的时候,依然是被冰冷的水泼醒。
此时的皇后面上已经显出不耐,凤目含怒:“施刑。”
李长卿趴在地上,手此时肿胀的越发严重,十根指头都开始像红萝卜似的通红发胀。
抬头瞧见又是那几个嬷嬷。
只是那别咬伤了食指的嬷嬷,目光淬毒般盯着她。
听到皇后的吩咐,便第一个冲出来,狠狠的拽拉着李长卿的头发。
头皮一阵发麻。
她们不是一撮一撮的那样拔,而是挑着慢慢的拔,那钻心的痛,伴随着手上的疼,照相呼应,缠绕在她心窝周围,令她感到无比的难受,窒息。
若她今日死不了,就一定要讨回这锥心的痛来!
割裂的痛从头上传来,不由自主的捂住了后腰。
那是肾的位置,与头发紧密相连的!
当一缕一缕的头发从眼前飘过的时候,李长卿有一瞬间的恍惚,一袭玄色长衫将正在施刑的几位嬷嬷一脚踢开,凌空抱起她——
“桑榆!”宁天赐的脸上满是惶恐,低头看着她无力的垂下头,连心跳几乎都要静止。
“快传太医!”尾随其后的宁天临,再看到李长卿苍白的唇角,奄奄一息的样子,整个拳头都紧紧的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