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宽厚,仅限于在他的容忍范围内。若是触碰了他的禁忌,端谷玉知道,下场比她的贴身丫鬟更惨。
到了太子府,太子转过身,语气淡淡:“说吧。”
端谷玉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说?
说什么?
说她骗了他这么多年?还是说实际上,这个位子本就不该是她自己的!
“我没什么说的。”端谷玉咬了咬牙,平静的说道。
“我在给你机会。”宁天赐抬头凝视端谷玉,语气淡然如水。
“我们就不能像以前那样和谐的生活吗?为什么你在御花园见了李桑榆后就开始变得心神不宁?为什么以前我做错了事情,你都一笑了之,还宠溺着我说‘没事’?为什么现在我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端谷玉突然神情激动起来,语气都变得犀利。
宁天赐盯着她半响,突然叹息一声,起身,环住她的腰身,将她拉进自己的怀中。
端谷玉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惊的一下子呆住了,任由他抱着自己,半响后,眼泪便“哗啦”一下,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
“奚笙,我,难受。”端谷玉轻轻喊了宁天赐的字,眼睛红通通的甚是楚楚动人。
宁天赐只觉身子一震,便垂下了头。
目光实质性的落在了她湿儒的睫毛上,却带了茫然。
……
“喂,你名字真难听,我叫你奚笙吧……”
“不行呀,‘天赐’是我父亲赐给我的名字,说我是上天赐给他最好的宝贝,我母后也同意的。”眼巴巴的看着她惦着脚尖,在自己的头上敲了两下,不满的撅了嘴,“我说叫你奚笙就奚笙了,那来这么多废——话啊。”七岁的女孩,居然懂得这么难写的字。
宁天赐也扬了扬头,摸了摸头,有些好笑的看着她。
“对了,玉儿就要过来了,我先走了啊,那个啥,奚笙啊,这名字以后可是我叫的。”说着,挥了挥手就跑开了。
宁天赐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嘴角便翘了起来,伸手再度摸了摸被她敲打了两下的额头。
宁天赐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就看到玉儿站在后面,“奚笙,我也可以这样叫,对么?”端谷玉胆怯的走了过来,小心翼翼的靠近宁天赐,脸上带了拘谨。
同样是七岁的女娃,再宁天赐的眼中,端谷玉和李桑榆却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李桑榆开朗活泼,平时里再他面前大大咧咧,像个小男娃;而端谷玉,正如她的姓一样,娇娇弱弱,端庄严肃。在他面前永远像个大家闺秀,说几句话就会脸微微泛红。
宁天赐看着她的样子,有些微微发怔,下意识的就要摇头,端谷玉突然清脆的叫了一声:“奚笙——”
……
想到这里,宁天赐狭长的丹凤眼闭了闭。豁然睁开时,便已恢复了沉稳内敛。
拍着她背部的手顿了顿,轻轻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目光深沉的看着让如梨花般的娇颜,“以后,这个名字不要再叫了。”
端谷玉募地睁大眼睛,满含泪水的眼眶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一下子就懵住了。半响,伸手抓住宁天赐的胳膊,质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叫?”
宁天赐眸光复杂的看了她一眼,“你该知道,我娶你的原因。”
端谷玉放开他的胳膊,后退一步,身子几乎都瘫软下去:“不,我不知道。”说着伸手捂住了耳朵。
她使劲摇了摇头,抬眸时,再次泪流满面。
“这两天你就呆在梅苑想想吧,家宴的时候再出来。”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屋子。
端谷玉呆呆的站着那里,身上明明还有他的气息萦绕,可她,却觉得那离自己越来越远,远到再也看不清前路如何?
李长卿和轩辕祈回了李府。
刚到门口的时候,便有下人来报说李夫人让她过去。
李长卿朝轩辕祈点点头,示意他先回清风苑。
因到了李府,轩辕祈也放下心来,回应了一下,就先行离开了。
到了耳房,就见李母正在纳鞋底子,李长卿不禁含笑问:“母亲,这些活计让下人做就行了。”
李母抬头温婉的笑了笑说:“你父亲最爱穿我做的靴子,每逢打仗的时候,说是穿着最舒适。”
“要打仗了?”李长卿惊讶的问道。
“听说年后可能要出边关,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李长卿压下心中的疑惑,坐在母亲旁边,轻声问道:“母亲一辈子就是这样和父亲过来的吗?”
“嗯。”李母说着便放下手中的鞋底,打发了屋里的下人,示意李长卿靠近她坐过来。
待挪过去后,李母才揉了揉她的发丝,深深叹了一口气。
“母亲缘何叹?”
“桑儿,近来我听闻你和太子妃闹得有些不愉快,对吗?”李母慈爱的看着女儿,问道。
“倒也不是不愉快,只是不知为何,女儿总觉得她似乎对女儿有意见。”
李母的手微微动了一下,犹豫片刻,最终才说道:“她对你如此也是情有可原,你别多计较了。有时候吃点亏,对你也是有好处的。”
“为什么情有可原?难道是有什么原因吗?”李长卿听到这话,眸子深敛。
在南鼎国呆了这么久,李母对她如何,即便是个铁人,也是有些感动的。
可她今儿突然奇怪的说,让她吃点亏?这分明就事有蹊跷。
李长卿压下心头的疑问,抬眸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