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娡认为,朋友不必多,知心的有一个就够了。
前生的她甚至连一个朋友都没有,大部分时间都用来执行任务,直至以身殉职。
今生的她倒是不缺朋友。作为生意场惯用的交际手段,各家子女也要有自己的社交圈,以此来巩固两家生意上的往来,这不光是帮了父辈的忙,也为自己将来继承家业打下良好的基础。
所以最一开始,许娡身边也围了不少的千金小姐,名媛闺秀,当然也包括宋春婷。
但许娡最不喜虚与委蛇那一套,凡是张扬跋扈,目的不纯者,都被她直接扫地出门,半点情面都不讲。
久而久之,便落了个孤芳自赏,桀骜自恃的坏名声。
在古代,女子的名声尤为重要,甚至关系到将来的婚配问题。
所谓近墨者黑,时间一长,除了宋春婷,再没有人愿意上门巴结许娡。她自己倒是乐得清闲。
“喂,我可听说了!”宋春婷收了笑,将丰腴润白的双手覆在许娡略显纤瘦的手背上,“宫家人居然请得动太后给你下懿旨,也算很有诚意了。”
许娡侧过身,用另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副认命的表情说道:“什么诚意不诚意的,我看更像是先礼后兵的强硬手段,以他宫家今时今日,求道旨意还不容易?”
其实许娡分析的不无道理,他宫家权势再大,也不可能快马加鞭连夜赶回京城让太后和皇上每人下一道旨意,唯一可能的就是这两道圣旨是早早写好由宫吟飞带过来的。然后假惺惺的来许家知会一声,管你同不同意,他有圣旨在手,让你一肚子的不甘全咽进肚子里,犹如拳头打在棉花上,只得认栽。
宋春婷笑着打趣:“看来娡儿对未来婆家的印象不太好啊。”
许娡一听“婆家”二字,一脸头疼的样子,抽出纤纤玉手在空中摇了摇:“快别说我了,说说你吧,定好哪天搬了吗?”
宋春婷闻言,却是双颊顿染红霞,垂下双眼,一脸的娇羞之态:“嗯,下月初十。”
搬家有什么好难为情的呢?因为宋春婷在富户小姐中算是成婚比较晚的,今年都已经十七岁了,这在古代绝对可以算大龄剩女。
一个大户人家的姑娘,若非长得丑,嫁不出去的原因归根究底还是跟名声有关。
但她跟许娡不同,许娡名声虽坏,但也不至于没人要,而宋春婷的问题,不是要不要的问题,而是敢不敢的问题。
作为家里的嫡长女,宋春婷十二岁便谈好了人家,只等她及笄之年好过门,不想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一场大病直接要了男方的命。可怜宋春婷,婚事不了了之不说,还白白落了个克夫的罪名,一时半刻都没人敢再去说媒。
如今好不容易说成了这门亲事,虽是远嫁京城,但刚好成全了宋家想要在京城扎根的心愿,一举两得。
于是宋家决定来个双喜临门,打算举家迁居之时,便是宋家嫁女之日。
许娡掐了一把她红润的脸颊,反过来逗她:“对哦!忘了咱们宋大小姐马上就要成马家少夫人了。”
宋春婷的婆家是京官太常寺少卿马温良之子马煜。这年头都流行娶商户之女充盈自家金库。
宋春婷一听,一张小脸红得简直要滴出血来,掏出帕子把脸遮住,嗔道:“臭娡儿,坏娡儿,就知道取笑我。”
许娡趁这个功夫,将炕桌抽屉里早已准备好的锦盒拿出来,放在桌上,推到宋春婷面前:“好了好了,我不笑你了,快看看这个,喜不喜欢?”
宋春婷拿掉帕子,见桌上一个三寸见方的精致锦盒,明白过来,当即推了回去:“我们姐妹之间还用这个?快拿回去。”
许娡只好说道:“别以为你占了便宜,礼尚往来,我送了你的,你当然也要送我一份礼物。”
“可是……你又不喜欢那些俗物。”宋春婷双手一摊,犯了难。
“谁说我不喜欢俗物,宋家远近闻名的夜明珠,我倒现在还没有一颗呢!”许娡假装埋怨道。
宋春婷急着解释:“我的好娡儿,不是我不给你,只是那夜明珠是皇室御用的,别说是你,就连我也是只能看,不能摸啊。”
许娡也只是跟她开玩笑的:“我知道我知道,其实我只想让你帮我二人打两套头面而已。”说着,将锦盒打开,重新推到宋春婷的面前,“你看这里面的珍珠成色如何?”
“黑珍珠!”饶是见多了金银珠宝的宋春婷都忍不住惊讶出声,但是她并没有询问珍珠的来源,以许家的财富,换做谁都不会去怀疑吧。
“嗯哼!”许娡自是一番得意,坏坏地挑眉,“还请宋大小姐帮忙鉴定鉴定。”
许娡很懂得投其所好,这珍珠便是她某次任务抵作的佣金,是她主动要的,而且一直留着,就等着寻个时机送给她唯一的好朋友宋春婷。
“没问题。”宋春婷从小耳濡目染,加之本身就对珠宝鉴定很感兴趣,于是立马来了精神,用手绢垫着手,小心翼翼拿出两颗在手心上,仔细观察起来。
“嗯……色泽不错。”她说着,将两颗黑珍珠相互摩擦,“有涩感。”又垫了垫,“分量也足。”
许娡注意到,宋春婷在鉴定的过程中,眼睛一直在烁烁发亮,便知道她是真心喜欢这些黑珍珠的,也没枉费她向雇主狮子大开口。
“怎么样?你一套,我一套。”许娡以**的口吻说道,因为她知道全部给宋春婷的话她一定不会要,只能以此作为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