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方若晨的婚事,谱写了一段传奇,事情仿佛发生在昨天。
黄家是大户人家,眼看着黄少爷年龄增长,婚事一个一个谈不拢。原因很简单,他经常不在家,女方嫁过去,等于守活寡。哪个好人家的女儿愿意去受罪?就连普通百姓也嫌弃。想来只能到民间挑选一个农家女子娶了。黄家族长无奈之下在告示栏上贴了一个告示,谁愿意嫁给他,就赏赐那个家庭五十两银子,什么彩礼都不需要,只要一个能替黄家传宗接代的女人进门。许诺的是:进门就当少奶奶,姨娘什么的,照着黄竹轩忙碌的状况,恐怕也不会有时间搭上。条件非常好,很多人都心动。有女儿的欢呼雀跃。有儿子的恨不得儿子变成女儿。可喜悦仅仅维持了一个时辰不到,就化为平静,大家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五十两银子,虽是大数目,但城里的老百姓,没有一个人愿意眼睁睁把亲闺女往火坑里送。当少奶奶有什么用?谁不知道黄四爷、黄六爷虎视眈眈府里的银钱,嫁过去哪是他们的对手,到时候丢了女儿又丢了名声,可划不来。
一个月过去,没有人掀告示上门,衙门也催他们扯下告示好长时间了,银子吊着的告示,看着不好受。黄竹轩赶着要去外边做生意,劝说族里别在张罗他的婚事。不会有姑娘看上他的,他有自知之明。族里也无可奈何,谁叫族里偌大的生意掌控在他的手里呢?
上天总是爱折腾人。在撤销告示的最后一个时辰,事情发生了逆转。
十天前,方禾得了一场重病,大夫说没有五十两银子支出,一定治不好。一个农民,五十两可能是一辈子都不能挣得的大数目,怎么可能一下子拿出来?就算去三城外的邱丰耀家借,也要花上好几天。为了不拖重病情,听到林三郎的小道消息后,方若晨背着家人,偷偷地跟着林三郎到城里布告栏前。徘徊踱步了将近一个时辰,担忧父亲的病的心情终于战胜了害怕,抬手就去撕纸张,她永远也忘不了那手抖得多厉害,从此,要做一个嫁过去相当于守活寡的男人。
紧接着第三天,就出嫁。
出嫁那会,乡亲们可敬佩她的勇气,又羡慕她家从此辉煌腾达。把她当成“梨花坊”最有出息的女人。
大户人家,那是农人待的地方吗?被休是迟早的。
听他们夫妻一说,众人才醒悟过来,有好些人良心发现,因此原谅了方若晨。
就在大家沉思的时候,一声响亮的呵斥传来,“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回去?”村长走了进来。
他也刚从城里回来,听说这事后,暗想坏了,赶过来,远远的就听到妇女们说些难听的话,加快了脚步。
“村长来了,快走,快走,咱们快些回去,省得被挨骂了!”惧怕村长的威严,同时因为内疚,乡亲们很快就离开了。
李春芳突然觉得自己吃亏了,刚才就不应该出来咒骂那些人,以后见面了,肯定尴尬,恼怒地瞪了一眼拍打方盼儿后背的高香,都是方高氏拾掇的,不小心就中了她的道,真是够倒霉的。冷哼一声,出门去了。
院落里迅速沉寂下来,方若晨因悲伤过度,昏迷过去,躺倒在地上。
“若晨……”方禾夫妻冲过去扶着她的身体悲痛地喊。
“你们先让若晨休息吧,这件事,事关重大,需得从长计议。待会儿我去找里正跟乡长,看有什么好法子。你们也不要担心,我们会替若晨在讨回公道的。”村长叹了一口气,看着他们扶着她进去,转身离开,想法子去了。
“四弟妹,盼儿身子不好,你带她先回去吧!”邱和月回头轻声地对高香说道,刚才的阵势,已经把大家弄得身心疲惫,该回去休息了。
高香点头,带着女儿不安地回家去了。刚回到家,正巧看到从捆扎柴禾的方苗。他一回家就到后山去了,以前都是这样的。
“爹,表姐好惨呀,她……”方盼儿冲过去,哭哭啼啼就是说不到点上。
方苗认真听女儿说,从她的只言片语中询问发生什么事?她折腾了一阵子,说不出话,他耐心也消磨了。
“你娘呢?”
“她到菜园摘菜去了。”
“这时候还摘什么菜?”
方苗本想亲自去方禾家问个明白,刚走两步,就遇到回来的高香。她问他要去哪里,他如实回答。她叫他回家。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他。
听完妻子的话,方苗的怒气往上涌,恨不得拿把斧头往黄家赶。想了想,决定去村长家里去,商量怎么讨公道的事情。
“这些日子,让若晨静静,咱们得从长计议,若是有说闲话的妇人,你就好好堵她们的嘴。”
方苗这个小叔,还是很称职的。
相比他的称职,作为大伯的方田,就不出声了,听到风声也不说什么。
方若晨醒了,流泪,睡着,流泪。饭不吃,水不喝。女儿哭了,她没有知觉,任由方邱氏拍打着她的小身板哄。直到邱和月说孝子饿了,她才把女儿抱过来喂她。
为了让她醒悟,方禾夫妻算是操碎了心,什么好话都说了,都不能把她的神智拉回来。
邱和月扶着恍惚的方若晨出门见见阳光,免得憋出病来。隔壁墙沿上趴着的孝子随即跳下墙去,跑着喊着传开消息。“快看啊,快来看,被休弃的方若晨出来了!”
忽视孩子们的话,邱和月带着她走出院子,在坊间走动,本想着让她回忆起往常一些愉快事,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