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泞的小路上,马儿不知疲倦的踏着步子,踏踏的马蹄声淹没在湿漉漉的土地上,华贵的马车颠簸在路上,马车四周静静的围着骑马护卫的杀手,一行人走的悄无声息,若不是因为地上的马蹄印,估计没有人会知道这条路上还走过人。
车里燃着香炉,钟离沫静静的坐在软榻上看向苍白着一张脸昏迷着的南枫逸,不知在想些什么,外面天色很暗,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殷若尘早就醒来,虽然带着伤,气色却已经恢复,南枫淮整日偎在殷若尘身边,恨不得躲钟离沫远远的。
殷若尘好奇的打量着女扮男装的钟离沫,醒来以后边听南枫淮向自己哭诉钟离沫折磨人的场景,是什么样的环境能让一介女子如此的嗜血残忍?
“听人说,他今天应该醒过来了?”殷若尘看着钟离沫沉静如莲的侧脸,率先打破了沉默。
钟离沫颦着眉,点了一下头算是回答,眼睛一刻也没离开南枫逸,再有一日就要到京城了,若是再不醒来,是要出大乱子的。
“沫沫,天色已晚,咱们停下来歇息吧?”赭正把头探进马车,征求钟离沫的意见,“前面有人发现了一处山谷,因为山岩遮挡,地上还是干的。”
“好。”简单的出了一声,钟离沫又看了一眼南枫逸,方才钻出马车,马车外响起钟离沫清灵的声音,冷静的安排众人向山谷行进,轻声嘱咐着在山林中的注意事项。
呵呵,南枫逸倒是捡到了个宝贝,殷若尘闭着眼睛休息打坐,唇角却微微翘起,即便是南枫逸昏迷不醒,却能够处事不惊,守着南枫逸的同时还能为他守着江山,绝对是一把好手。
“若尘,九哥真的要醒了么?”钟离沫一离开,南枫淮便觉得马车里的气氛好了许多,这才开口问道。
“嗯。”殷若尘不经意的挑挑眉,这几日南枫淮好像聒噪了不少。
感到殷若尘的不耐烦,南枫淮撇了撇嘴,不再言语,此时钟离沫又钻了回来,递给殷若尘一份干粮。殷若尘睁眼,看着手中清淡的没有一点油水的干粮,再看看钟离沫另一只手上拎着的烤野味,有些不满。
见殷若尘微皱的眉头,钟离沫轻描淡写道,“伤刚好,不能吃油腻的。”转手又将手中拿的烤野味扔给南枫淮,语气略有些轻蔑,“男孩子这么点胆子,倒还真是第一次见。”
南枫淮不服气的瞪着眼睛,“这不是胆小!这分明是你这女人心狠手辣!”
心狠手辣?钟离沫眼角微扬,一双眼睛秋波宛转却寒气逼人,浅浅素手扬起指着车厢内刺目的银发,质问道,“若不是你们这等人在他身边,他又如何落得今日的境地?”
南枫淮被钟离沫的话噎的发不出声,的确,若不是自己和殷若尘,九哥最起码不会成了现在这般模样,顿时难过的低下头,像极了做错事的孩子。
软榻的方向传来一声压抑的低笑,钟离沫蓦然转身,看着已经睁开眼睛的南枫逸呆愣了一会,本就难看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想也没想就甩手将一旁的香炉扔向南枫逸,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南枫逸静静的望着正在生气的人儿,连躲都没有躲,笃定的相信钟离沫不会真的将香炉砸在自己身上。钟离沫扔之前犹豫了一下,果然,香炉擦着软榻的边直接砸到了车厢里铺着的毯子上,香灰散落在铺着的上好虎皮上,殷若尘看着钟离沫愠怒的脸色,很自觉地拎着南枫淮悄悄钻出马车。
“沫儿”南枫逸的声音透着虚弱,见闲杂人等都离开了,看向钟离沫的手臂,轻声问,“疼么?”
钟离沫冷哼一声,“托九爷的福。”眼睛不自觉地瞟见那满头银白,心里微微紧了一下,已经在嘴边的讥讽语言就那么咽了下去,原本几天来压抑着的怒气也就这么没了,只是依旧面无表情。
“担心了?”南枫逸苦笑一声,手指抚上自己银白色的头发,“是不是吓到你了?”醒来以后,记忆多多少少恢复了一些,杀红了眼睛的时候,头发变成银白色的时候,包括,刺伤钟离沫的时候,“沫儿”
听着南枫逸给自己的新称呼,看着那略显恳求似的眼神,钟离沫的心软了下来,无奈之中,只得又静静的坐回软榻上,顺手扶起了香炉,褪下了那一身的愤怒,温婉的样子看的南枫逸几近痴迷,默默的将手牵住钟离沫冰凉的手指,拉到唇边浅浅的吻了一下,“是不是很难看?”
钟离沫听罢轻笑一声,什么时候了还在乎这个,可虽然这么想着,手指却很自然的抚上那柔顺的不知被自己抚了多少遍的银白色,在摇曳的烛光中尽显风华的头发,浅笑道,“很好看,像月光一样。”
南枫逸只当是钟离沫在安慰自己,得寸进尺的将钟离沫的手枕在头下,冰冷的温度传到脸上,南枫逸安心的笑了,还好,沫儿不嫌弃自己。
“南枫梓出的手,这次内线没有给你送消息。”任南枫逸任性了半天,钟离沫终于说出口,“明后天咱们就进京城了,想好怎么办了么?”
南枫逸皱皱眉,想了一会,“不着急,先派人放出遇刺的消息,场面越夸张越好。”
钟离沫想了想,沉吟道,“也好,正好休整一下。”
“你是怎么知道的?”南枫逸疑惑道,连内线都没有给自己传消息,钟离沫怎么能在那么关键的时候赶到?
钟离沫拧起秀眉,回忆起了当时南枫逸浴血而立的场景,语气中带上一丝不快,“南枫梓在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