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稠的液体从洁白纤长的手指之间滴下,然后被粗鲁地抹到了西满的头发上。
西满抱着双臂看着镜子之中的自己头发一根根地竖起来,活像个被雷电砸在头顶之后的可怜人,而哈布斯正坐在一旁幸灾乐祸地大笑。
“我需要洗个澡,这味道……”西满抬起手指稍微抹了一点头顶的液体下来,然后伸到鼻尖轻嗅,他张了张嘴,做出一个干呕的表情,“不可思议。”
“不可思议?”贝雅特丽齐脸上缠着一片面巾,她冷笑着扬起自己的手掌,上面沾满了海娜花、白芷酊与一些稀奇古怪药剂的混合物,正是这种混合物散发出的恶臭让房间内的三人感觉自己正在公共厕所里,而后她将手掌伸到了西满的面前,让这股味道更清晰地飘进西满的鼻腔之中,“你要怎么补偿我?”
西满后仰了一下脑袋,尽力远离了一些贝雅特丽齐的手掌,“我道歉,我向尊贵的沃斯子爵致以最诚挚的道歉。”
“你知道那么多诡异的魔法,为什么就没有一种可以让你的发色改变呢?”贝雅特丽齐收回手冷哼了一声,“你不是无所不能吗?”
“我为什么会研究那种奇怪的魔法?”西满反问道,他皱着脸用以彰显自己的不满,“那简直就是在浪费我的生命。”
贝雅特丽齐沉默了一下,她站在西满身后,盯着镜子中的西满突然开口问道:“原谅我的好奇,这位帅气的传,我就想问一下,你们两位在那里从幼儿的体型变成成年饶体型,然后你们穿着什么呢?依旧是那件紧巴巴的学徒长袍?”
哈布斯的脸色闻言变了变,他默默地从座椅上站了起来,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西满的嘴巴张了张,发出一声拉长的喉音,过了一会儿他回答道:“你知道的,有一种魔法会让我们穿上属于我们自己的合身衣物。”
“噢?是这样吗?”贝雅特丽齐的嘴角露出讥讽的笑容,“可是阁下刚才还在,研究那种魔法简直就是浪费自己的生命。”
“好奇心过剩的室女恶魔。”哈布斯嘟囔着打开房门,走出房间后他狠狠地将房门关上,发出一声巨响。
“所以我觉得我们需要一些仆从,这样这种事就不需要我们尊贵的子爵大人亲手来做。”西满表情不自然地僵硬转移话题。
贝雅特丽齐没有在这件事情上过多地嘲讽西满,她看着镜子之中滑稽的西满道:“那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西满低头看着镜子之中的自己,摆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而后站起身来轻声道:“你继续做你要做的事情,我继续做我需要做的事情,在我回来之前,活着。”
“真贴心。”贝雅特丽齐面无表情地道:“那我要叫一群痛苦使者来服侍你洗澡。”
西满头也不回地对着贝雅特丽齐竖起了表示友好的中指。
…………
赫斯坦瑞特瞥了一眼面前这位陌生的法师,表情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他没有再理会这位突然到访的法师,而是转过头继续研究桌上的那本破烂的羊皮纸。
夸嘎站在房间的一角,正悠闲地低头啃着放在竹篮中的青草。
“尊敬的魔导师,希望我的突然到访没有让您对我产生什么不好的印象。”陌生的法师穿着一身朴素的长袍,上面没有任何可以代表他身份的徽章——一位野法师,赫斯坦瑞特在这位法师穿过屏障进入他的实验室的时候就察觉到了这一点。
“我想你的这种做法很难让人对你可以拥有一个好的印象。”赫斯坦瑞特背对着这位法师笑着道,“不请自来的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粗鲁地穿越我实验室的屏障……”他停下手指在羊皮纸上的勾画,转过身看着这位法师,“这可不是什么友好的表现。”
“友好这种品格只是对于友善者才会显露出来的。”陌生的法师笑着回答道。
“唔……”赫斯坦瑞特听到这句话皱起了眉头,“所以你自认为是我的敌人?”他并没有畏惧,只是感觉面前这位法师有些滑稽可笑,“一位自称是我的敌饶法师,径直走入我的实验室,我应该表扬你的勇敢,还是讥讽你的可笑呢?”
陌生的法师晃了晃自己的头发,蓬松的棕色头发随着他脑袋的晃动一起一伏,然后他没有直接回答赫斯坦瑞特,而是挪动脚步好奇地看着这间的实验室,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道:“不错的实验室,之前你就是将那位传的尸体收藏在这里的?”
赫斯坦瑞特的目光随着这位陌生法师的走动四处梭移,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才挑了挑他那稀疏的眉头,“又是一位不知道从何处得到奇怪消息的狂妄法师?我想你现在应该要做的事情是去找到那个提供给你这个情报的人,然后让他知道愚弄法师的后果。”
“不,你不应该这样反驳。”法师转过头盯着赫斯坦瑞特,“你应该再表现出一点好奇,比如回答‘那是什么,谁的尸体?’诸如此类的问句。”
赫斯坦瑞特笑了笑,头上的尖顶宽檐帽随着他的头颅晃了晃,“我不会对一个愚蠢法师所出来的任何词汇感兴趣,请回吧,我不想让事情变得难看。”
陌生的法师没有在意赫斯坦瑞特的威胁,而是轻声道:“你看,一开始我以为你是一个我的狂热崇拜者,所以才会来寻求我的教导,而后当我知道你的事迹之后,我就有些疑惑了,看起来你好像并不是在模仿我,而是在……释放你本来的情绪。”
赫斯坦瑞特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