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菊只觉大脑迟钝,有些反应不过来,她姓董,前朝董皇后也姓董,这算哪门子的理由?
先不说现在大周已建国三十六载,就是那董皇后都已身去六十载之久,要说她跟那位穿越前辈董皇后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她还真有些不信,并且也很难以理解。
从知道这位穿越前辈以来,红菊对她就只有敬意与感叹,能从一位在家族不受重视的庶女走上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女权最高之位,在这步步惊心的宅门与宫门内,着实不易。
再加上这位董皇后竟以己身后位影响一干朝政,引入科举等一切前世对这个时空有利的制度与政策,纵使改善的不完整,红菊也不减对她的钦佩。
并且,这位穿越前辈还养了一位好儿子,坐拥天子之位三十年国泰民安夜不闭户,更开创一朝盛世,方圆列国皆前来朝拜。
只可惜,她没能够养到一群好孙子,亲王造反,番王逼宫,再加洪水泛滥致使民不聊生,竟使得一介草民奋起夺得皇位,成立大周。
不可不谓可叹可怜可惜,而造成这一切的根本原因则是穿越前辈的好儿子没能够娶得一位好皇后、一群好妃子,各项争夺后宫权利,竟是把这位穿越前辈给生生的逼死在了后宫里。
所谓什么样的父母造就什么样的孩子,天子身为一国天子,纵使再有心,因着忙于朝政,对皇子的教导也是疏忽,而教导皇子的重任就自然落到了身为母亲的皇后以及那群妃子上。
天子在位时还不显,待天子驾崩身去,太子继位,一切弊端就如被压制过久的霉芽一般。见风的滋长,造反、逼宫,一切可见的不可见的都发生,以至于最终导致灭国。
由此,红菊不得不再次感叹,前人说的好,“女子嫁错郎,毁一代;而男子娶错老婆,那就是毁三代,老子。儿子,还有男子本人”。而穿越前辈这位儿子的那群极品老婆倒好,毁了整整一个国家。
只是。如果自己真的和前朝董皇后有所关系,那也未免太过巧合了些。
抬眼看向李老夫人,却不想她竟是闭上嘴合上眼睛开始一声不吭捻转佛珠,红菊撂眼,只觉得脑门发疼。很是厌烦这种猜忌算计,又细想了这句话的深意,便是小心翼翼的问道:“老夫人的意思是妾身跟董皇后有关?”
李老夫人停下手中捻转佛珠的动作,道:“前朝灭亡后前朝余孽关的关斩的斩,就算是那些旁亲的族人也皆被收做官奴发配边疆,李家怎敢收留前朝余孽。”
说到这里。李老夫人又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红菊,“你,只是我李家的妾室。”
话到此处。红菊等若验证了心中所想,虽然不知眼前的李老夫人为何敢冒大不讳的收留她,和前朝又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但若她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那就至少证明这位李老夫人既然收留她也就不会害她。至少。短时间内不会动她,红菊猜测。
只是。若是为保她,让“失了前事记忆”的她安安稳稳地做李家的妾室岂不更好,怎么现在又同她说起自己的身份?讲出来这是提醒她,还是有别的深意?
李老夫人像是知道红菊心中所想,面上一厉,便是喝道:“我本来还以为你失忆是件好事,不记前事安安稳稳的做你的姨娘倒也不是坏事,只是这两日你的表现倒是让我觉得我太过小瞧了你,你变得比以前更加聪明了。”
红菊自知这个“聪明”不是褒义词,自嘲一笑没有做声。
果真只听李老夫人冷哼一声,道:“要让你再这么鲁莽自以为是的走下去,老身怕你毁了我整个李家!”
红菊皱眉,正欲辩解,却见李老夫人又道:“红薯之事你将一切交由竹哥儿处理,一来竹哥儿是周夫子的学生,周夫子自是不会亏待咱们李家,二来想是这事没出二房你也不会介意。”
不介意?她怎能不介意?这一切都是她的规划,从吴镇开始就策划的一切就这么抛手送人她怎能不介意?!又怎么甘心?!
敢情这绕来绕去绕的一堆感情债就是为了这红薯带给李家的利益,红菊冷笑,亏她还在前一刻真以为李老夫人是诚心待她。
只是对方掌有自己身契,眼下硬要离开李府已然不成,而待自己身份被外人所揭露的那天,只怕对方也会以不知情,被奸人蒙骗来权说,从而把自己择得干干净净。
而自己如果真的硬要按原计划行动,对方会不会直接要了她这条小命?
想了想,红菊还是惜命的暂时不想冒这个没有一点把握的险。
食指轻动,红菊垂眼笑道:“一切谨听老夫人安排,妾身已把红薯的种植方法告知竹哥儿,若周夫子种植时真出了什么问题,便是让竹哥儿问妾身便是,也用不着妾身亲自前去打理。”
见她识趣,李老夫人点了点头,又道:“平常有什么事和刘管事说便是,他是你的人,至于出府之事,不急于一时,我既然敢把你留在李府,自然便不会害你。”
红菊心中冷笑,面上却是露出一抹感动道:“妾身谢过老夫人。”
李老夫人摆了摆手,看了她眼,道:“如今你可还有不满?”
红菊道:“妾身不敢。”
李老夫人撂眼,“回头你就在梨园好好歇着吧,三房过了十五就要回去,大房那里你不必在意,我会警告着她不去扰你。至于四房,只要你待在梨园不动,想是她也不会动你。还有,四房到底是我的侄孙女,我肯定会对她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