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楼中,一片悲伤的情绪。
武惊鸿努力让自己没有哭出来,双目通红,却没有一丝泪水。
她问独孤晓峰:“你为什么让我师父自戕?”
独孤晓峰却反问:“如果飞翼前辈真的没死,你让他俩如何相处?
一个是杀了自己的姐姐的仇人,一个是等待自己二十年的爱人。
他们之间是一道无解的错误。”
“我以前见过一个学子,他说在极西之地又一种花,叫情花。”
独孤晓峰继续说道:“情花大多不结果子,只有很少一部分才能结出酸涩难当的苦果。
我当时很年轻,不懂得这件事情。后来年长了许多,才知道这哪里说得是花,这说得是人。”
独孤晓峰抱起封飘柔的尸体,问不远处的胖老板:“飞翼葬在哪里?”
胖老板红着眼睛,喑哑这嗓音说道:“城外坟茔地里最大的那座就是。”
独孤晓峰点点头,示意知道,随后御剑而起,看样子是要将封飘柔与飞翼合葬。
独孤王孙看见儿子走了,叹息一声,口中念了一段话:
“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
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武惊鸿听得懂。
可这些道理有什么用处呢?
......
又是夜晚,天上明月如银盘。
武惊鸿离开了胭脂城。
独孤王孙劝她天明再走,她没有同意,还是执意骑着赵二喵出了城。
夜晚很孤独。
赵二喵似乎能懂得主人的伤悲。
夜色中它回头,看着越来越沉入黑暗的胭脂城,脑子里所想的东西也愈加复杂。
武石月跟李玄机在武惊鸿身后不远。
这两个男人有意的为少女留出空间,好让她自己想清楚一些东西。
这也是她人生必经的一课。
相里冥没有跟来,他留在了胭脂城。
为了第二明月,为了独孤晓峰。
想到相里冥,武惊鸿开心了一些。
因为他跟第二明月的事让武惊鸿知道,情花之所以美丽,从来不是因为果实甘甜,而是因为情花本身就美丽。
李玄机没有武惊鸿那样的百转柔肠。
他的感觉是,相里冥这个威胁,没了。
那时候的相里冥对武惊鸿多少萌动了一丝超脱友情的情感。
这令李玄机十分警惕。
然而,在这一个月中,他遇到了第二明月。
或者说是第二明月遇到了他。
年轻人的感情永远炙热的如岩浆,相里冥坚冰一样的人也瞬间融化。
于是,他决定留在胭脂城,陪着自己的爱人。
更何况,相里冥还入了独孤晓峰的法眼。
后者决定收他为徒,传授衣钵。
至于为什么要在胭脂城收徒?独孤晓峰表示,自己也是人。
试问一个娇滴滴的美人,跟一柄寒光刺骨的宝剑,那个更可爱一些?
正常人都会选择前者。
剑神独孤晓峰,看样子也是正常人。
武石月看着天上的明月,想起了青鸟宓与相里氏。
她们两个都是很可爱的女人。
因为自己的渣男属性,一个早早的死去,另一个嫉妒与痛苦了一辈子。
武石月痛恨自己。
他下定了决心,等到武元青的事情一完,自己就去草原,再不回来。
三个人,三种心思,一片沉默的黑夜,一宿的疾驰。
......
信都城,武惊鸿又回来了。
这里跟一个月前没有大变化。
经历妖魔攻击与改朝换代的信都城还是很热闹。
唯一不同的是,所有守城的人都换成武家的铁骑。
武元青用一个月的时间,成了信都城实际的掌控者与最有权势的那个人。
武家门口,门庭若市。
那些谄媚的、讨好的人如过境蝗虫一般黑压压的。
武惊鸿他们见了,甚至有一种恍惚之感。
这真的是武家吗?
武石月作为家主的时候,何曾有这般威风。
武惊鸿不得不承认,在做家主这件事情上,武石月与自己的儿子有质的差距。
走进武家,家中的仆役换了一大批,好多生面孔。
但他们一个个的精神抖擞,往来之间不卑不亢却又守礼有节,一派千年世家风范。
武元青正好送一个宾客出门,两人有说有笑,显得很开心。
武惊鸿目送两人经过。
目光交汇之间,两人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震惊。
因为她们发现对方都变得更强大了。
武元青的强大是源自于责任,他扛起了整个武家,因此他的修为更厚重了。
而武惊鸿的强大来源于生死离别的经历,肝肠寸断的痛苦。
等到送走了客人,武元青立刻阴沉下脸来。
他望着武惊鸿小院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夜晚,一封挑战书送到了他的手上。
送信的人是林前辈。
这个被留下看家的林蛙一直以来很好的扮演了自己的角色。
只守着武惊鸿的小院,出入都用土遁术,这一个月的时间非但没有与武元青起任何冲突,反而好吃好喝把自己养胖了不少。
武元青想要打开挑战书,但林前辈却制止了他。
“武公子武艺高强,惊鸿她自然不是您的对手,不过挑战还是要挑的,但挑战什么项目,要我们定。”
说到这里,林前辈贱贱的笑了笑,很像三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