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采桑或者是初生牛犊,但是天人境剑修老仆却见多识广,这次下山,不仅仅是带宁采桑历练,更多的,他知道许多连宁采桑都不知道的秘辛。
长街上。
萧长河正在暴揍赵小虎。
对,是暴揍。
重逾千斤的石碾子一遍又一遍的砸在赵小虎的身上,狂暴的冲击力震的长街上的石板四处飞舞,原本早晨有些寂静的大街,在此刻聚集了许多小镇居民围观。
金刚境,并且是不破金身,岂能那么容易摧毁?
赵小虎脸上扭曲得变形,身体都快被砸烂了,流淌出一滴滴金黄色的血液。
看到这一幕,天人境剑修老仆有些痛心疾首。
修士修行何其艰难,一个宗门如果培养一个天赋极佳的修士,每破一境,要耗尽数不清的资源,还要时机得当,加上一定的机缘,才能够突破,更何况,是以肉身称圣的金刚境?
“神仙镇的这些人,典型的占着茅坑不拉屎呀!”宁采桑的内心,是崩溃的。
她作为地地道道的山上人,更是荷叶洲三大宗门之一的青云剑宗宗主的亲侄女,不算孤陋寡闻,可是再来到神仙镇之后,这里的一切颠覆了她的认知。
神仙镇,人人皆修士。
只是令她奇怪的是,这里的人修为并不高,并且都是在故意压制修为。
从渡口走到镇长的府邸,宁采桑亲眼看见镇上农田里,肥沃的土地里种着稻谷,只是,稻田里那些凌乱的杂草,却是一株株灵气盎然的仙草,这些要是放在外界,足以令人争抢得头破血流。
而宁采桑,亲眼心疼的看着居民用廉价的锄头,将那些价值连城的仙草一株株除掉,死在稻田里。
暴殄天物!
而几乎每一户居民,门口都种着各种各样的果树,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灵果,如果修士吃下,至少少修炼两个甲子,只是在神仙镇,这些果实只会在树上腐烂。
而所谓神仙镇最低劣的神仙酿,都是用后山灵泉酿制出来。
抢?
不存在的。
神仙镇有它的规矩,外乡人如果胆敢不顾规矩抢夺,那么自有天地法则让他们有来无回,更何况,骊水那头老妖,勉强算是神仙镇护镇神兽的家伙,一定让这些强盗葬身骊水。
“风凌天下的荷叶洲,以形似荷叶而得名,而神仙镇,恰好处于这张荷叶的正中央,也就是所谓的荷心,有所取必然有所付出,外乡人想要在神仙镇获得自己的机缘,须得承受必须承受的因果。”天人境剑修一语道破天机。
宁采桑心思复杂。
明明是一座宝山,却不能拿一分一毫,这种感觉,就像是血气方刚的男子脱了裤子,却发现美艳不可方物的佳人原来是男扮女装。
这一刻。
长街上。
赵小虎浑身流淌着金黄色的血液,皮肤溃烂,已经不成人形。
而萧长河,依旧挥舞着千斤重的石碾子猛砸赵小虎,而围观的居民,竟没有一人劝阻,甚至,之前用藤条鞭打赵小虎的老者,微微露出了一丝笑容。
如释重负。
宁采桑和天人境剑修缓缓走过来。
终于,赵小虎原本金黄色的血液开始慢慢暗淡,而破溃不堪的身体在飞快的愈合,他金黄色的脸上,慢慢变得红润,血液开始变成血红。
萧长河松了一口气。
阴沉的眸子,恢复了些许柔和。
他终于停手。
赵小虎站起身来,有些难过,萧长河说将他打跌两个境界,绝对没有含糊,而他的不破金身,硬生生被打残。
萧长河伸了一个懒腰,目光投向苏小红。
轰!
原本看热闹的苏小红瞬间脸色苍白。
嗖!
苏小红突然祭出一柄三尺木剑,轻轻跃上剑身,一袭红衣,随风而舞。
“萧长河,我家灶台还炖着鸡汤,先走一步。”
一袭红衣升空而去,木剑破开云海,苏小红御剑而去,晴空万里,木剑荡起一层层涟漪,那个女子,宛如女子剑仙,姿态潇洒,肆意汪洋。
天生神力却没有修为的萧长河一脸无奈,最后只能往着苏小红远去的天空,恶狠狠的吼道:“苏小红,你若是敢晋升陆地剑仙,我将你打断双腿。”
“打断双腿你养我么萧长河?”天地之间,传来一声少女的嘻嘻声。
那袭红衣,已经消失在天空。
这一刻,缓缓走过来的宁采桑和天人境剑修,嘴角抽搐了一下。
陆地剑仙?
你当是大白菜?
整个荷叶洲,地仙境界的强者不超过五人,都是不出世的老古董,甚至有些已经几万年不曾出现,山上人该飞升的飞升,没有飞升的在筹划飞升。
而名副其实的地仙,至今仍然出现在人们眼中的,只有大岭皇朝那位天子近侍,如今已经头发花白。
萧长河看了一眼宁采桑和天人境剑修,没有说话,转身走回自家院子,被揍跌境的赵小虎,咬咬牙,跟上萧长河。
院子里,萧长河端出一锅酸汤鱼,盛了两碗米饭。
刚刚被揍得快要报废的赵小虎化悲愤为食量,恶狠狠的干了三碗米饭,吃了一条鱼。
萧长河则细嚼慢咽。
宁采桑和天人境剑修老老实实的站在院子里,没有问,也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等待着,不急,也不恼。
“外乡人,你们不知道看着人吃饭,很不礼貌么”赵小虎天生对外乡人有一种从骨子里面透出来的恨意,语气丝毫不客气。
宁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