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大人,恭喜啊!”
校事官约了满宠到酒楼包间,恭贺他迅速破案。
三巡酒过后,校事官满脸唏嘘道:“后宅争斗,真是血雨腥风啊!没想到凶手,竟然是卞夫人!我一直怀疑是杜夫人呢。”
校事官直觉是杜夫人下的手才对,干监控这一行,各种阴暗他都见过。
虽然他不擅长侦探案件,但他的直觉一向很准,没想到这次居然猜错了。
“咳!”
大白天明目张胆议论丞相府的事情,校事官也太大嘴巴了吧?!
满宠眉头微微一皱,左右间很宽倘,只有他们两个,可总得提防隔墙有耳啊!
校事官又满饮了一杯,笑道:“满大人毋需担心,某早就屏退了所有人,百丈内不会有一个活人。而且这包间的隔音效果非常好,不会有人听得见。”
“就算听了去又怎样?我们这是在议论案情,谁敢传出去,某第一个把人拿去下狱!”
校事官咧着嘴,在邺城这一亩三分地,从来都是他监控别人,无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会记录在案。
谁敢来监控他?
校事官在邺城的权柄,堪比尚书,不!在某方面看来甚至比尚书还权重,对方是丞相的心腹,监控百官,他能直接向丞相汇报,哪个官员得罪他的话,第二天就会出现在大狱,严刑拷打。
满宠摇了摇头,不过听校事官说怀疑的是杜夫人,满宠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某办过很多案子,像这种贵夫人的争斗,在许都也有不少。”
“往往看起来最像真凶的人,结果却并不是对方,而是另有其人!”
“环夫人的死亡,最大嫌疑人就是杜夫人,也是看起来最像的人。若不是杜夫人被丞相召去军营伺候,杜夫人还真有可能沦落到百口莫辩的境地。”
这样就会让人造成一种错觉,先入为主,都会往着杜夫人身边打转,寻找证据。
那么卞夫人就可以一直躲在暗处,冷眼看着一切,甚至能设计泼脏水,把杜夫人的罪名坐实。
“此事说起来还是环夫人儿子引起的祸,两位小公子跑去卞夫人那里百般恳求,卞夫人都不理睬,若不是杜夫人心软带他们进去找卞夫人,卞夫人也不会去看环夫人,环夫人也不会因此丧命。”
说不定呆个三头两月,丞相就会接环夫人回去,这么论起来,就是曹宇曹据坑了自己娘亲啊。
校事官摇摇头,看向满宠笑道:“某请满大人来饮宴,恭贺顺利破案只是其中一个原因。真正要祝贺的是,丞相打算带满大人南下,正式的公文,明天就会下达。”
“等等!”
满宠突然举起手掌,目光一凝,大脑飞速思考,“校事大人方才说什么?”
校事官看满宠突然凝重起来,疑惑道:“怎么了?可是不愿跟随丞相南下?满大人,这可是天大的功劳啊,你也不愿意?”
跟随丞相南征,哪怕只是去打酱油,不管期间有没有功劳,等平定后都会在功劳簿上添上一笔。
百官为此都争破头呢,这种白送的功劳,没谁会拒绝。
满宠摇头,说出了心中的疑惑:“不是这事,方才您说,卞夫人根本没兴趣去探望环夫人?”
校事官点头,“是啊,卞夫人压根就没有去见环夫人的心思,两位小公子苦苦哀求都没用,还是杜夫人帮忙劝了几句,才动身去看望的。”
啪!
满宠猛地一拍桌子,站起了身,吓了校事官一跳,“这案子恐怕还有问题啊!卞夫人可能不是幕后主使,她为何要承认呢?!”
听了校事官的话,一言惊醒,满宠发现案情突然诡异了起来,卞夫人也许不是真的逼迫环夫人自缢的真正凶手,她很可能是在替人顶罪!
“不行!某得去禀报丞相,彻查此事!”
满宠发现端倪,立即就想动身去找丞相。
校事官眼疾手快,抓住了对方的手臂,“满大人,你是不是想多了?!”
“况且案情已了,丞相也做了处置。”
“你何必节外生枝?!”
真相很重要吗?!
一点都不重要!案件都结了,不管卞夫人是不是真凶,这一幕都该翻篇了。
这时跑去找丞相,说卞夫人不是真凶,凶手另有其人?
用得着这么犯傻?
校事官有意结交满宠,劝道:“满大人,丞相眼下最看重的事情是南征事宜,如果你再跑去推翻先前的案情结论,丞相不会高兴,甚至会惩罚你啊!”
满宠不是一根筋的莽夫,自然知道这种可能,
昨天说凶手是卞夫人,丞相也做了处置,
今天自己就跑去推翻结论,这不是耍人玩吗?
其中利害关系,满宠权衡了一番,脸上露出坚毅,沉声说道:“多谢校事大人的好意!某知道其中轻重。”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某专司刑罚律令,如果不能做到铁面无私,不畏权贵,那律令对于某来说,就是白纸空文,某的理想和存在就再也没有任何价值,与死无异!”
校事官缓缓放下了手,叹息道:“伯宁啊,你是个真君子!”
校事官改了称呼,不再唤满大人,直接唤了满宠的字,这是真心认可对方!
可是,伴君如伴虎!
十年前的话,校事官还有这种不畏死的精神,捍卫心中的理想。
如今的他,却再也没有那种激情了,举起酒杯,校事官一脸敬重:“伯宁,某敬你一杯!”
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