骷辘辘。
马车轴子滚动轧马路的声音。
桥国老脑海仔细整理着头绪,待会面见丞相,该怎么说。
咻!——咻!——咻!
箭矢破空的声音,接着是穿透人体,以及箭头没入马车车板的声音。
“啊!”
车外赶马车的驿卒,和一个护卫,只来得及痛呼一声,就口吐鲜血倒地而亡。
桥国老许诺的,丞相重赏,与他再无关系。
功名利禄,全都成了镜中花,水中月,过眼云烟罢了。
桥国老小心翼翼探头道:“不知是哪一路的好汉?”
他是不敢下车的,身子全缩在马车里。
几个蒙头盖脸的汉子,将弓背到身后,抡着大刀走向马车。
拉车的驽马倒是被射到,在那里顿足嘶鸣。
为首的汉子从怀里掏出图绢,对着上面画的肖像,在桥国老身上梭巡,然后卷回放到怀里,“是这老头没错!老三上去将他捅了,直接穿膛而过弄死,别动头颅毁容!”
“嘿!大哥放心,我下手可利索着!保管给他个痛快。”
一个大汉抡着大刀,赤果的手臂上,还有一条长长的蜈蚣痕伤疤。
这个被唤作老三的汉子,满嘴说得轻松残忍,可却一点都不鲁莽。
他一步步走过去,眼睛紧紧盯着桥国老,不放过任何举动。
非常谨小慎微!
桥国老颤声道:“好汉,好汉,老夫身上所有钱财都能给你们,莫要杀老夫啊。”
强人劫匪,一般都不会伤害性命,只是图财罢了!
但是也有些胆小的劫匪,害怕别人来报复,索性就斩草除根!
当然,也有心理不正常的强盗,以杀人为乐,不过这一类强盗都是官府重点打击的对象,基本被剿灭得干干净净了。
可总会有几条漏网之鱼。
比如眼前几个汉子。
桥国老心里忽然没了底。
颍川学院。
今天是祭圣的大日子!
可是却硬生生在第一个环节,就被打断了。
几个老夫子犹豫着,要不要放狠话,至于拼命就算了~!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只是,四公子与他们是有‘瓜葛’的人了,他们刚想好好巴结呢。
可学子们就没想那么多了!
直接就口诛笔伐,“简直岂有此理!任你说破天,也不能不敬先贤!”
“就是就是!跪下!”
“同窗们!今天我们与不敬先贤的奸臣拼了,势不两立啊!”
有几个学子在前些天的请愿时,遭到弓手的袭击,擦破了点皮,心里一直存着怨恨。
还有些学子,他们的好友当场身死,却一个公道都没有!
说什么刘皇叔派来的刺客,糊弄小孩么?!
真当他们傻啊!
他们只是小胳膊小腿,拼不过那些执锐披坚的将士,才缄口不言罢了!
现在可不一样。
四公子只带了六个侍卫而已,他们人多势众,说不定一哄而起就能将奸臣当场击杀!
几个不怀好意的的学子,相视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里的蠢蠢欲动。
“嚷嚷什么,嚷嚷什么!”
邓艾小拇指掏着耳朵,一声咆哮,“呔!再敢对公子不敬,军法侍候!”
锵!锵!锵!
六个侍卫突然抽出明晃晃的大刀,锋利的刀刃指向学子们,那尖尖的锋刃,散发着一股透心凉的恐怖。
一抹抹惊惧,油然在夫子与学子们的心底升起。
“干什么,干什么!”
“快把刀收起来!你们把本公子当什么了,秦皇,汉武?!”
“简直混账!本公子是天下大才子!焚书坑儒,罢黜残杀百家的事情,本公子是不会干的!”
黄子健拿着折扇头,挨个敲了这六个侍卫,还有邓艾。
让侍卫收起了兵器,同时指出,自己不是秦皇,更不是汉武,不是那种嗜杀之人!
咱是红旗底下成长的优秀青年,干事怎么能这么粗暴?!
必须以理服人,以德服人!
实在说不通,才用真理去感化他们!
毕竟黄子健很是崇拜伟大的领袖,枪杆子出政权,这是最终的至理名言,必须奉为座右铭!
荀攸连忙站出来说几句好话糊弄一下,然后不着痕迹点了一句,“四公子是上位者,礼不加于尊!不如就请四公子主持司仪,完成此次祭圣,不能耽误了吉时啊。诸位夫子,以为然否?”
方才四公子就提到了,秦皇汉武!
那都是不会气的主!
其实还要加上一位,汉高祖刘邦,那可是个狠人。不但对读书人不好,更是坑杀了大量功臣。
学子们犯楞,夫子们可不会。
夫子们听出了荀攸的潜台词,跟上位者作对,你们是嫌自己脖子很硬么?
于是,夫子们讪讪笑道,“荀公所言甚是,甚是!”
有了夫子们出面,学子们渐渐被安抚了下去。
主要还是邓艾刚才的凶狠咆哮,犹如上古猛兽!
这可是天罡境,当世的一流武将!
对付擅长战阵合击的数千精锐或许不行,可对方他们这群儒生,却是绰绰有余!
“既然夫子们拳拳盛意,本公子只好勉为其难当个司仪吧!”
黄子健从善如流。
只要不让他继续下跪就可以,这系统的特殊任务就算过去了。
只是,夫子与学子们脸色都是一黑!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黄子健可不管他们的想法,卖力吆喝起来,“别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