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吴郡。
孙权一身诸侯冕服,大马金刀坐在上首,碧绿的眼眸里,有一丝绿光闪烁。
下面自称为刘辩与王越的人,正襟危坐。半盏茶过去,仍旧是目不斜视,不苟言笑。
刘辩是谁,被董卓废掉毒杀的旧天子!
王越,则是帝师。
俩人被黄盖从曹彰追杀中救了回来。
至于史阿,则是在中途时,被追兵冲散了,不知所踪。
“弘农王?”
黄盖终于忍受不了这种诡异的气氛,以他火爆的脾气,能忍半盏茶时间,已经是极限。
不是说有事要与吴候商议么?!
怎么一句话都不说了。
沉默的气氛被打破,刘辩笑了笑,朝黄盖拱手道:“本王谢过黄将军的援手之恩了!”
刘辩被废,改封为弘农王,因此自称本王,而不是以天子自居。
“不客气......!”
黄盖还了一礼。
虽然弘农王被董卓废了,可那是奸臣所为,再怎么说刘辩也是昔日的天子。
一国至尊,跟自己道谢,黄盖表明不动声色,心里其实有些飘飘然了。
孙权在暗暗打量废天子,刘辩显得不卑不亢,从容不迫的淡定,乍一看上去,给人的感觉是气度涵养都不错那种人。
可是孙权心里却是鄙视!
‘好歹昔日也是个天子,一点威严都没有!’
简直跟寻常贵公子无异,这种气质涵养,放在昔日的天子身上,就是落魄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天子,手握天下人的生杀大权,理当睥睨天下,傲然而立!
嗯~~
就如同自己这般模样~!
“弘农王,找孤有何事?”
孙权淡淡动了一下眼皮,语气不冷不热,却透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意味。
“你!”
王越陡然怒目而起,一股杀气,从体内爆发。
锵!——锵!——锵!
感受到极度危险的杀气,暗中拱卫孙权的左都督胡综,右都督徐详,率领解烦兵,如潮水般从四周涌了出来。
刀剑出鞘,还有弓弩手张弓搭箭,瞄准了刘辩以及王越。
只待吴候一声令下,就将这俩人射成刺猬,剁成肉泥!
“王师,稍安勿躁。”
刘辩轻声而出,安抚了王越。
王越收起杀气,可孙权的解烦兵却没有退却,仍旧警惕瞪着他们两人。
“王师并无恶意,只是鲁莽了些,还请吴候见谅!”
刘辩一边说着,一边转头,这才正眼打量孙权。
其实方才孙权暗暗打量他的时候,他也在打量孙权,只是用的是眼角余光。
虽然仅是眼角余光,不过足矣看出孙权的性子和为人。
堂而皇之地逾制,骨子里孤傲,爱端着架子!
这就是刘家落魄的光景,诸侯肆无忌惮!
“退下吧。”
孙权摆了摆手,饶有兴致看着刘辩和王越,“帝师的实力果然非同凡响啊。”
解烦兵是他暗中拱卫安全的近卫,王越仅仅爆发出杀气,就刺激了他们现身。
可见王越的实力强的离谱,在没有动手前,仅仅依靠杀气,就让解烦兵的左右都督感觉到威胁,跳了出来。
王越帝师的实力,跟随废天子,未免太可惜了!
解烦兵得到孙权的命令,退到了殿外。
左都督胡综,右都督徐详,把武器收回了鞘里,却是没有退出去,一左一右拱卫在孙权身边。
刘辩朝孙权拱手道:“如今天子蒙难,大汉将倾,真是需要吴候这般柱国之臣,力挽狂澜,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嘿!
这是把孤当枪使吗?
啥好处都没有,就敢来串联,还懂不懂规矩了!
孙权不置可否,满脸唏嘘道:“孤只是小小一方诸侯罢了,不求闻达天下,只求一方安宁!江东千千万万的百姓,可是信任孤,才让孤担此重任。”
无耻!
饶是刘辩多年的涵养,差点也被破了功。
还拿千万百姓来撑大旗,呸!
是世家支持你,才坐上江东之主的宝座!而不支持的世家,差不多都灭族了吧。
刘辩拿起酒桌上的酒盏,送到嘴边,宽大的衣袖,一时遮蔽了面容。
荆州麒麟苑。
黄子健将桥国老请到了会客殿堂,奉茶,精美的点心,一一罗列。
“公子!”
荀攸匆匆来访,刚想说什么,却看到了邓艾和桥国老,到了嘴边的话语全都咽了回去,“公子,在会客?”
邓艾他见过,但桥国老却瞧着眼生。
荀攸就把话闸子关上。
“荀师兄,这位是江东来的使臣桥国老。”
黄子健微笑着介绍,“桥国老,这位是丞相府的重臣,荀攸荀公达。”
“哎呀!原来是荀公当面!”
桥国老矫健地上前,面容显得特别激动,“久仰,久仰啊!老夫可是一直听闻荀公智计百出,为丞相立下无数功劳啊!”
这并不是虚言。
其实不止荀攸,老曹麾下的几个重臣,桥国老都在一直打听。
他就这点爱好,喜欢听这些王佐之才的事迹,听他们如何匡政弼国,犹若甘霖,让他通体舒畅。
荀攸是丞相器重的重臣,此次桥国老来荆州求见丞相,若是有荀攸的牵线搭桥,简直事半功倍。
桥国老心思顿时活络起来,接着马屁如潮,细数荀攸的丰功伟绩。
“当初董贼刚进京时,荀公就与忠直之士谋划,刺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