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上空风云阴沉,
随着曹操百万大军压境的压力,荆州文武心里头同样笼罩着一片阴云,每个文臣武将心里,都沉重得咽不下饭,吃啥都不香。
荆州小朝会上,刘表一如既往缺席,
没有主心骨,是战还是降根本没个定论。
蔡中、蔡和对视了一眼,出列面对群臣,
“丞相是大汉的丞相,我们荆州也是大汉的国土,我们同样是大汉的臣子,岂能刀兵相向?”
“是战是降,根本是无稽之谈!丞相代表天子巡牧天下,吾等理当恭迎!”
唰!
一众文武顿时把目光投向蔡瑁,张允,和蒯良蒯越两兄弟身上。
黄子健把蒯良放了回荆州,这段日子他一直没出现在小朝会上,对外宣称是省亲。
如今的荆州,基本是由这四人把控。
蔡中蔡和是蔡瑁的弟弟,他们开口,基本上代表了蔡瑁的态度,降曹!
众文武掠过蔡瑁,看向了其余三人。
张允的母亲是刘表的亲姐姐,他是刘表的亲外甥,想来会激烈反对!
可是张允微微一笑,“两位蔡大人所言极是!”
怎么可能?张允既然同意了!
其实转念一想,也没什么奇怪,张允是刘表的外甥,蔡瑁同样是刘表的妻弟,都是沾亲带故的关系。
蔡瑁都能降,没道理张允不能降是吧。
现在只剩下蒯家兄弟了,刘表主持朝会时,蔡家和蒯家时常有争执,生死大仇的程度谈不上,但多多少少也算个政敌,毕竟他们经常‘政见不合’!
蒯越开口了,“荆州历来升平,百姓安居乐业!我们岂能带来战火,涂炭生灵,让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呢?智者不为啊!”
蒯良附和道:“兄长所言极是!”
轰!
群臣顿时如炸开了锅,纷纷开口道,“几位大人所言极是,我们与丞相,同为汉室之臣,不该斧钺相对。”
“是极是极,丞相驾临,理当打开城门恭迎,摆酒设宴,相谈国家大事。”
“其实嘛,谈谈风月也是可以的嘛,听说丞相也是个fēng_liú人物,风花雪月,诗词歌赋,样样精通!”
大部分官员,都是这四人提拔起来,既然他们都有了定论,要降曹操,其余官员自然云从。
如此,荆州文武就有了统一的思想,蔡瑁张允,蒯良蒯越,相视一笑。
刘表卧在病榻上,他不知今天的小朝会,一众文武已经有了定论。
咳咳咳!
病情越发严重了,自己恐怕时日无多了,刘表盯着屋顶,心里感叹,‘自己这一生,就要这么窝囊死去了吗?!’
吱呀,
房门推开,药味传了进来。
老仆端着药碗,颤巍巍走了进来,“老爷,该吃药了。”
刘表眼珠子微动,转向老仆手里的药碗,眼中闪过一丝愤怒!
这该死的药!
根本吃不好,哪怕再傻的人,都知道有问题了!
刘表抿着嘴唇,没有理会老仆。
老仆再次劝道:“老爷,该吃药了,不然夫人会不高兴的。”
呵?!
刘表心中一声冷笑,都说一夜夫妻百夜恩,自己夜夜都宠幸她,可那个女人,只为蔡家着想,何曾替自己考虑过一次?
“夫人呢?”
刘表看着老仆,虚弱问了一句。
往常都是蔡夫人亲自带着丫鬟来喂他喝药,今天怎么就一个老仆了?
似乎有点不同寻常啊!
老仆叹了口气,“老爷,您还是喝药吧。”
刘表眼神顿时锐利起来,怒气哼哼道:“你什么意思?!夫人呢!”
老仆摇摇头,“夫人忙着,让老汉来送药。老爷可还有什么心愿未了?老仆若是能办到,自当竭力而为!”
老仆是难民,一家老小当初逃避黄巾的祸乱,四处流浪,妻子大儿子都饿死了,只剩他和小儿子。
刘表路过看他可怜,就招了他进府当下人,这么多年过去了,小儿子成婚,给他生了孙子,他们这一家总算没有绝后。
可是,人有了牵绊,就会迫不得已干一些事情!
比如,这碗带毒的汤药!
看着刘表怒容满面,老仆叹道:“老爷,老汉死不足惜,可儿子和孙子,他们还有很长的人生没有走,老汉不能就这样看着他们没了。”
“等您去了之后,老汉再一刀两断,把命赔给您!”
老汉老眼不觉湿了,他也是被迫无奈,根本没的选择。
刘表脸上的怒气渐消,自己的命只与一个老仆的命相当?
可笑啊?!
只是他知道,跟老仆撒气,那完全是多余的,根本没什么用。
沉默了一会,刘表道:“孤的确有个心愿未了,你若是能办成,就当是报了孤的恩情,毋需以命抵命。”
老仆用衣袖擦了擦老眼里的泪水,“老爷您说。”
刘表艰难从怀里私开了一个口子,掏出一份黄绢,递给老仆,“你把这东西送去新野交给刘备便可。”
老仆接过黄绢,看也没看就塞进了怀里,“老爷,这药...?”
他的任务就是让刘表喝下这碗药,否则他儿子和孙子的命,就难以保全。
刘表哂笑一声,“孤喝!”
黄绢里写着,将荆州托付给刘备,交给老仆,也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罢了,
府里内内外外,恐怕都已经是蔡家人,这份黄绢他根本无法送出,对于老仆能否送去,他根本不抱什么奢望!
至于这碗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