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一个御史开口要反驳之前,惠帝便又道:“既然已有人来击登闻鼓,桃花江堤坝的案子已在审理之中,又如何能向民间隐瞒,百姓议论便议论了,不必恐慌,何况,朕瞧着,天下英才藏于民间,若是当真有人因此商议出了些不错的灾后治理之策,或对日后水利修筑有所建树,也不是不能采纳,此事,便不必说了。”
皇帝都已经这样说了,便是想了各样说辞还想再争辩一次的御史,也无话可说。
但是还有一个萧韫之,值得他们说一说
不说民间的议论,他们便将矛头对准萧韫之:“只是那少年萧扶疏,一夜之间,便有这样的本事,竟还能查到朝臣家底如何,实在是个极大的威胁,朝臣还有何隐私可言?”
惠帝道:“萧家也是做些生意的,何况,房产之一事,本也不难查,他若是有备而来,一定要为死难的村民讨回公道,自然要做些准备,除了房产,萧扶疏亦不曾查别的东西,诸位爱卿何必如此着急,莫非你们还怕被查了不成?”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御史便是再有天大的口才,也不能应下这个话,而且,他们隐隐感觉,陛下有要护着那少年的意思。
“陛下,可他如今身份未明啊。”
惠帝不紧不慢地道:“朕已经着人去查,相信不日便会有消息传回来,好了,关于萧扶疏的事情,不必再说,朕自有定夺,大理寺卿何在,章可正的案子,需尽快审查,相关涉事人员,该提审的便提审,该调查的便调查,事情容不得拖延。”
大理寺卿立刻站出来:“臣接旨。”
这一场争闹不休的早朝,最后在惠帝不缓不慢的部署之中落下了帷幕,谁也讨不得好,心虚一些的朝臣,下朝之后便急匆匆回府,往日里还约着一道去喝茶喝酒的人,这会儿都心照不宣地忘记了这件消遣。
铭王东方洛今日在朝上的话不多,他深知,惠帝并不太喜欢他太出风头,若非必要,他一般让人替自己说话,当然,他一派的臣子,也会知道该如何做。
但今日在早朝上,他亦明显感受到了惠帝对于萧扶疏此人的态度。
一个可能是先帝久不在宫中的女儿的孩子,说到底,与皇室的血脉,不知隔了几万八千里,无功无名,难道,父皇还想扶持一个人?
铭王觉得这简直是笑话一件,即便萧韫之出身太平镇萧家,那也只是一个略微富余,底蕴深厚些的富贵人家,放在京城,排进前一百都是不够的,有什么底气呢?
可因为惠帝态度的模棱两可,让人难以捉摸,铭王不得不承认,这个萧韫之,他也当会一会。
另一边,下朝之后,惠帝并不如他在早朝上表现的那般轻松,回到御书房,他神色微沉,直接问张达:“那个小姑娘,与京城那个什么千山酿酒坊,到底有何关系?”